“无妨。”
这些旧官僚,坏毛病不少,该敲打就得敲打,但想让这些人精尽心做事,就不能太过苛责,至少在有足够的人才替换掉他们之前,还不能做得太过。
至于大量调用民力犯忌讳之事,主要原因是双方磨合不够,此事本就不能摆上台面,石山要做的是从制度上预防类似的事发生,而不是揪着某个人不放。
“长史用心做事,我自会记在心里。造反大业不易,还请长史多多担待。”
当初在灵璧县被石山所掳时,刘兴葛知道自己死不了还能借此博取名望,面对石山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可自从明了君臣之礼,再面对石元帅,他便多了一些顾虑,说话也不那么干脆了。
“还有一事,须得请元帅明示。”
“说吧。”
“今日原本计划在帅府举办宴会。”
但凡大宴,酒菜都需提前备好,客人一般也会提前到场,都已经到这个时辰了,宴会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刘兴葛还要再请示石山,看来之前的敲打还是有些作用,但也只是有些而已。
“哦,此宴哪些人出席?所为何事?”
刘兴葛没看出石山的情绪变化,不敢卖关子,赶紧一口气道出:
“就是今日迎接元帅凯旋的部分士绅,城外严寒,时间安排又紧,不便士子一一尽展才学,正好借酒献策,请元帅详细品鉴。”
石山面色古怪,问道:
“是不是还有歌舞助兴?”
刘兴葛暗道不妙,但还是不敢欺骗石山,只能老实答道:
“确实有安排。”
石山颇为不耐地摆手,道:
“宴会罢了吧。酒水打包,交给士绅带回去与家人分食,算是本帅感谢濠州父老踊跃支持红旗营的谢礼。”
刘兴葛犹豫片刻,决定还是要尽到长史之责,劝道:
“如此,是不是有些不妥?”
“你不妥?还是我不妥,抑或是出席宴会的士绅不妥?”
不待刘兴葛回答,石山就接着道:
“俺就是个没甚见识的土包子,玩不来这些吹拉弹唱的高雅东西。若有濠州士绅觉得俺只有听得曲赏得舞,方能打天下,那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到俺帐下听用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有些重了,刘兴葛不敢再坚持,暗叹一口气,答道:
“下官这就回去罢宴。”
“老刘。”
刘兴葛正待转身,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突然愣住,元帅上一次喊自己“老刘”是什么时候来着?明明没过多久,却感觉如在梦里,
“我军立足濠州,确实需要本地士绅大户的支持,但他们也同样需要借助红旗营的力量,才能在乱世中保家兴业,咱们合作的基础是以我为主,而不是反过来。你明白吗?”
刘兴葛心惊,元帅这句话既是对士绅说,又何尝不是说给他们这些旧官僚听?
“下官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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