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船在,他们还有投降求活的希望,船没了就只有船毁人亡了。
“靠上去,夺船!”
江心洲另一边的航道里,俞廷玉的二营也完成了包围,他左手小盾格开一支箭矢,果断下令。
“抛钩!”
三十余条钩索应声抛出,大半挂在了大船的船舷上。
俞廷玉大喝一声:
“拉!”
钩索拉住的是大船,但水师的船体更轻,反而在仿若脚底生根的将士们拉扯下,使得他们乘坐的小船迅速向大船靠近。
期间,有个别将士被元军箭矢射中,其他人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受伤的士兵咬紧牙关,任凭鲜血染红战袍,仍然死死拉住绳索。
两船已经靠近,杀上去,就能控制这艘大船。
几乎每艘被围的元军大船旁边,都有数艘小船上做着同样的动作,红旗营将士如蚂蚁般攀附在元军战船周围,缓缓将其包围。
大船上的元军便是想集中人员,杀退某一艘小船上的红旗营将士都做不到,而红旗营的小船上同样有弓弩手,虽然仰射效果不佳,却架不住人多箭雨密集。
元军士兵躲在船舷后,不敢探头,只能胡乱放箭,大多数箭矢都落入了江中。
眼见反抗已成为徒劳,不少脑子活泛的元兵担心自己杀伤过多,被俘后会遭到红旗营残酷清算,干脆出工不出力,不仅不愿再探头射箭,对军官要求其斩断钩索的命令,也磨磨蹭蹭。
一些奸猾的老兵甚至开始悄悄脱下军服,只待红旗营杀上战船,就扮做水手求降。
少数红旗营将士在攀援过程中,钩索被元军斩断,掉入冰冷的江水中,很快又被袍泽捞起,更多的人则顺利杀上大船。他们如狼似虎地扑向元军士兵,喊杀声震天动地。
若是双方势均力敌,接舷后的战斗将最为血腥和残酷。
但今日的战斗却是以多打少,元军的抵抗意志非常薄弱,眼见着杀上战船的红旗营越来越多,不少元兵开始缓缓后退,根本不敢与之力敌。
一些元军士兵甚至主动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俞廷玉随麾下将士跳上一艘战船的船头,刚斩杀一名元军头目,就听到“滴答“之声,随即一股骚臭传来,竟然是一名元兵当场吓尿,手中的短刀兀自颤抖不止,却没敢扔掉。
这个年轻的元兵脸色惨白,双眼圆睁,显然已经被眼前的战斗吓破了胆。
“嘿嘿!”
俞廷玉轻蔑地看了眼这个小兵,又看向其他元军,知道战斗已经结束,喊道:“缴械不杀!”
“投降,俺们降了!红旗营爷爷莫再杀俺们!”
“俺们会驾大船,留俺小命,愿为红旗营爷爷效力!”
元军士卒和水手如蒙大赦,纷纷丢下兵器,跪地乞降。
类似的场景在各艘战船上不断上演,元军的抵抗迅速瓦解,一些试图负隅顽抗的军官也很快就被斩杀或制服,剩下的士兵见大势已去,尽皆放弃了抵抗。
是役,红旗营水师于长江繁昌西江心洲处设伏,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焚毁敌船一艘,其余二十七艘大船均成为水师囊中之物,俘获元军及水手千余人。
战后又有两艘战船破损严重,未及拖到西北岸和州码头就宣告沉没,令徐达心疼不已。
但剩余的二十五艘大船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仅让急缺大船的水师实力大涨,还将彻底改变水师的作战模式。
至此,红旗营水师终于可以告别依靠小渔舟做主力,与元军作战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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