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旋即又打马回转,再次冲入敌阵,阻止临近乡勇补位,驱赶其倒卷,彻底搅碎其阵型。
“杀啊!”
中军,因乡勇阵形散乱,彼此缺乏配合,两军接阵时,并没有出现长枪拍打迭摞的现象。
胡大海暴喝一声,手中丈二铁脊枪瞬间挑飞两人,随即直接突入散乱的敌军中军,凭着甲坚力沉,或挑或撞,手下无一合之敌,便如热刀切猪油,突阵竟毫无滞涩之感。
众乡勇被其气势所慑,根本不敢阻拦,纷纷避开红旗营大阵锋锐,试图攻击胡大海身后的将士。
红旗营普通将士自然没有胡大海这么好的身手,但外围大盾铁甲,中间长枪如林,再后弓弩攒射的大阵哪是散乱的乡勇可破,留下了一堆尸体,却只换掉对方极少伤亡。
要么迫使红旗营大阵停止前进,要么强行冲散其严密阵型。
“快,快拦住他!”
谬大亨选择了前者。
其人散尽万贯家财,拉起了近千人,又以此为本钱号令周边诸村,共得四千乡勇,被董抟霄授予万户之职,并委以中军重任,本以为能凭借雄厚兵力,累也能累死贼人。
可在贼军阵尖的铁甲巨汉面前,谬大亨引以为傲的队伍,却如纸糊一般迅速崩溃,莫说阻挡,便是迟滞贼军片刻都做不到。
其人目眦欲裂,既心疼自己的家底,又不甘就此失败,当即带着三百余亲族兵马,直奔胡大海而去,试图打断贼军攻势。
“蠢货!”
董抟霄五指攥紧马鞭,其人久经战阵,一眼就看出了缪大亨体重虽在胡大海之上,却绝非后者敌手,暗骂这厮若死,中军必溃;可若鸣金收兵,则两翼包抄成空。
如今,箭在弦上,唯有赌余思忠先破贼酋。
官军左翼阵后,余思忠也看到红旗营骑兵已经出动,迅速集结本部人马,绕过左翼阵端,直奔贼军大纛而去。
“鞑将休走!”
傅友德一直在留心官军骑兵动向,猜到余思忠意图,早命镇朔营弓弩手转过身开弓。
“放箭!”
余思忠伏身举盾,躲过箭雨打击,身边骑兵却倒下三四十,但骑兵冲击速度何其之快?不等贼军弓弩手再射第二箭,其部已经绕过镇朔营,直奔教卫营而去。
傅友德暗骂大意,却没有去追敌骑——敌军左翼已经借着骑兵引开箭雨之机,快速冲了上来。
“冯国胜在此,贼将快来受死!”
官军中军。
谬大亨逆着溃散的本部人流,迎上红旗营前锋,隔着胡大海还有十余步,就感受到了对方携万钧之力而来的恐怖威势,只是被他盯住,就如直面荒古巨兽,突然感觉头皮发麻、两股战战。
“俺这是要干嘛啊?”
惊出了一身冷汗,谬大亨瞬间清醒过来,什么权势富贵,什么报效朝廷?
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其人愣神间,那铁甲巨汉却已冲到近前,身前几个亲族无一人能接其一枪,死亡离谬大亨如此之近,身体反应竟比脑子还快,当即抛下兵器,滚到一旁。
“好汉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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