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换了另外一套休闲一点的。
等他抵达美术馆时,何姝妤已经到了有一会了。
“你别多想,我并不是对你上心。只是既然要结束,那你送的礼物我也该还给你。”霍深表情高冷。
何姝妤有些诧异:“礼物?什么礼物?”
霍深将手中卷成一卷的素描纸递过去。
“哦,是这个呀。”何姝妤反应过来,接过画,缓缓展开。
霍深曾经当过她的模特,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何姝妤笑眯眯地问。
她身上并没有攻击性,霍深却像是溃不成军那样,警惕地退后一步,移开视线,语调生硬:“不记得了。”
何姝妤便体贴地提醒:“就是在这个美术馆哦。”
那是前不久的毕业季,何姝妤接到资助过的学生的电话,邀请她参观自己的毕业展。
正好何姝妤的朋友对此也有兴趣,两人便相约一起。
场馆设置了绘画区,何姝妤临时起了兴致,干脆也坐下来拿起画笔。
周围人声鼎沸,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朋友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
画笔一歪,那幅即将完成的画顿时成了残次品。
朋友顾不得何姝妤皱眉,只诧异地挽着她的手臂低声惊呼:“霍深?他怎么也来了?”
“霍深是谁?”何姝妤顺着朋友的视线看过去。
正好迎上霍深的目光。
很神奇的感觉。
人潮汹涌,偏偏这个人遗世独立。
朋友小声解释:“就是旗下业务几乎囊括了我们所有衣食住行的那个霍氏,霍深现在是掌权人,海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他日常出行很低调的,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他。”
朋友说着,又看到和霍深走在一起的公子哥,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展馆的负责人原来是席之屿啊,他和霍深是发小来着,怪不得呢。”
何姝妤很少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对人物关系也不了解,但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霍氏是个庞然大物,海城前些年扩建了一个人工岛屿,土地所有权就是被霍氏拍下,重新规划,将旗下所有的业务线都搬了上去。
何姝妤以为这样的商业帝国掌权人,应该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中老年。
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她收回视线,看着画中残局。
“姝妤,你在想什么呢?哎呀,是不是我刚刚把你画笔撞歪了啦?”朋友看着那幅画,很是可惜,“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何姝妤起身,取下画,随意撕毁,扔进垃圾桶。
朋友还想道歉,电话响起,她对何姝妤比了个手势,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何姝妤顺着人流,最后在一副油画前站住脚步。
这是她资助的那位学生的毕业作品。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丝滑的嗓音:“喜欢这幅画?”
何姝妤没有回头:“说喜欢不太准确,更多应该是欣慰吧。”
欣慰于那个孩子没有埋没自己的天赋,终于走出自己的人生。
霍深的视线深深地落在何姝妤的侧脸上。
“不过,你毁了我一幅画。”何姝妤突然转身,仰头看他,“下次,记得要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