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少爷这几年在军校兢兢业业当了几年校医,去年终于转正了。
——虽然还是改不了一见到陈乱就往前凑的毛病,但到底也没真正做出来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陈乱从检查室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喻小潭在给伤员配药,看到陈乱立刻捏着药水瓶子狗狗祟祟地凑了过来:“喂,你没事吧。”
“嗯,死不了。”陈乱有些疲惫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有一块威斯佩里斯的手表?”
“不是一块。”
喻小潭蹭到陈乱边上坐下,支着下巴弯着眼睛看着陈乱:“是有很多块。怎么啦?你想开了?觉得还是我的经济条件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吗?”
“……”陈乱无视了小少爷后半句的跑火车,从衣服里摸出来那块碎了表镜的手表:“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修?”
“诶?碎了?”
对方看着那块表,摸着下巴接了过来:“这种限量款一般是需要送回威斯佩里斯庄园的——”
话说到一半,喻小潭忽然轻轻蹙了下眉:
“等一下。”
“?”陈乱抬起眼睛:“怎么了?”
只见喻小潭捏着那支表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拧起了眉:
“你这手表……”
“重量不对。”
第95章第九十五章你们来了
重量不对?
什么意思。
“威斯佩里斯所有的限量款手表,重量都是统一的161。8克,喻意完美永恒。”
喻小潭掂着那只表:“我手里有不下十块不同系列的限量款,你这只明显重量不对,要略重一点。”
他将手表翻过来看了看:“但确实是真货……你改装过?”
“……”
陈乱的眼睛垂下来,目光落在那块他戴了很多年的手表上,深海一般的蓝色表盘之上横贯着那条裂痕,仿佛将那片蓝也分割成了不可弥合的两半。
明明指挥基地里很暖和,但陈乱忽然无端地感觉有些冷。
那种冷像是从骨头缝儿里慢慢渗出来的一般,从脊椎骨一路窜到了头顶。
他的喉结滚了滚,听到了自己有些艰难的声音:
“……没有。”
戴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维修过,更遑论改装。
那么,那点不属于这支手表的重量……
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陈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起来,他感到了些许冰凉的麻木开始从手指的末端朝着血液里蔓延。
那双浅色的嘴唇轻轻抿了抿,吐出来几个有些嘶哑的音节:
“哪里能拆?”
“什么?”喻小潭似乎没太听明白。
于是那双像是忽然起了一层霜气的灰色眼睛抬起来,看向喻小潭:“我想……拆开看看。”
“哪里能拆?”
紧绷着的手指掐进了掌心,用力到指节都开始泛出一种惨白。
窗外冬日的寒意渗进来,陈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冬天,他在温暖的车里被戴上了这只手表。
他们祝他生日快乐。
那明明应该是一份礼物,是他一直以来都很珍视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