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礼貌。”
两个人的影子叠成一道,融在脚下的雪层中。
越来越远的对话声也融在了风声里。
等到两个人来到校医室,刚好听到放课铃声。
陈乱随便找了间值班室,敲了两下门。
坐在工位里嘬奶茶的值班医生转过来,愣了一下,然后笑开了眉眼:“哎呀,稀客。”
陈乱:“……”
转身就走。
“等等。”alpha的声音慢悠悠响在背后:“饭点儿了都去吃饭了,今天轮我值班,别的医师都不在,要等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哦~”
陈乱:“……”
于是他又转了回来,扶着江浔进去坐下。
喻小潭站起来背着手围着两个人转了一圈儿,目光落在江浔昏沉沉的脸上:“喔,发烧啦?最近流感,生病的学生不少。”
额温枪“滴”地一声轻响,喻小潭看着上面红彤彤的“40”啧啧了两声:“你怎么不等他烧傻了再送来。”
陈乱:“……”
陈乱:“别废话了,开药。”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凶干什么。”
喻小潭撇了撇嘴迅速在系统上开方。
也不知道当初想不开要来军校干嘛,本来以为在一个地方工作能多碰碰面说不定多接触几次就拿下了,结果嘿,压根儿都摸不到陈乱的影子。
好不容易见到几次,要么看见他转身就走,要么送学生来的身边有各种各样儿的尾巴,连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反倒是医疗业务越来越熟练,再干几年他真成尽职尽责的真校医了。
“值班护士去配药了,上三号输液室等着去吧。”喻小潭抽了单子递过去,看着陈乱抬手接过。
腕骨上金属的光泽闪了一下,袖口边缘露出半湾幽深的蓝。
“咦?”喻小潭的动作顿了一下:“威斯佩里斯的深海全球限量啊,我当年等了好久结果没抢到,只好抢了另一款,原来是被你拍走了。”
陈乱愣了一下,目光垂下来落向表盘,又移到江浔的脸上。
他平时对顶奢品牌了解不多,只看得出来这支手表价格不菲,没想到还真来头不小。
……送礼物的时候他们才十五岁,想来能掏出来这笔钱也狠狠出了血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乱的目光,江浔微微撇过头。
喉咙里压着几声闷咳,江浔抬手将陈乱的袖子往下拽了拽,盖住了那片蓝:“哥哥,我有点口渴。”
“那走吧,先去输液室。”
陈乱带着江浔站起来:“谢了喻少爷。我们先走了。”
“哎?等一下。”
喻小潭想去拽陈乱的衣角,门口却又有人敲门,打断了喻小潭的话音:“医生,我室友发烧了,都快烧糊涂了怎么办啊。”
陈乱和江浔出了门,值班室里传出来隐隐的对话声。
“哦?医学系的呀。那你说说你室友得了什么病?应该开什么药?”
“……啊?老师我是新生,我不会啊。”
等到护士过来挂好点滴,江浔已经窝在陈乱怀里睡着了。
宽大的羽绒服被陈乱拢起来盖在江浔身上,也将他的呼吸压在了怀里,只露出来一小片额头和毛茸茸的发顶。
呼吸声细小而深沉,暖融融地落在颈侧。
输液室只有他们两个,很安静。
陈乱听着窗外的风声,困意也渐渐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