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桉:“……”
郑母闹得动静太大,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纷纷看过来,李婷玉赶忙站起来拉住郑母:“郑邦远妈妈,您冷静一下。”
“你等着回家的,”郑母指了指郑邦远,随后压住火气,挤出一个笑,先对李婷玉说了句抱歉,然后看向舒悦,“不好意思啊小同学,是我儿子的错。”
说完,她踹郑邦远屁股一脚,揪住儿子后衣领,将他拽到舒悦面前:“躲同学身后干什么?给人家女同学道歉!”
郑邦校服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他瞄了眼舒悦,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
“你声带落家里了?”郑母又是一脚踹过去,“大点声,诚恳点。”
“对不起舒悦,是我不对。”
这次他的声音很大,多了些真诚。
舒悦看着郑邦远那张五彩斑斓的脸,早上的怨气消散大半,慷慨道:“没事,原谅你了。”
孙雯洁听到女儿说了原谅,这才开口对郑母道:“您儿子的医药费,我会承担的。”
郑母见对方家长也是个明事理的,愧疚地笑了笑。
事件解决完毕,家长们带着两个孩子去走廊交换联系方式。
舒悦看向还留在办公室里的沈淮桉。
沈淮桉背对着她,她看不见沈淮桉的表情,只听见李婷玉道:
“你们班主任今天请假没来,你没参与打人,我就不告诉她了,但你也得罚,回去把上周周考的语文卷子抄三遍,今天晚自习前抄完交给我。”
两位家长交换完联系方式后,孙雯洁牵着舒悦下楼。
学校里正在上课,教学楼外没有人。
风吹过草地的沙沙作响。
站在教学楼门口,孙雯洁摘下舒悦已经松散的发绳,帮她重新梳头发。
她将女儿的长发拢成一束,动作娴熟地挽成马尾。
绕完最后一圈发绳,她扳过舒悦的身子教导道:
“勇于反抗是好事,但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万一对方力气比你大,你会受伤的。”
舒悦点头:“知道了,妈妈。”
孙雯洁:“用不用我跟老师请个假,你休息一天?”
舒悦摇头:“我没事的,上课要紧。”
孙雯洁见女儿执意留在学校,没再说什么,理了理她的校服领口:“回教室之前洗把脸。”
“嗯。”
舒悦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楼。
她去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
刺骨的凉意冰的她一哆嗦。
她关上水龙头,撑着洗手台抬头,盯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惨兮兮的脸,突然想起在十班看电影时,厉书宜说的话——
“不就爸妈离个婚,至于吗。”
指节上细小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真没出息。”
舒悦自嘲地勾起嘴角,狠狠抹去脸上的水渍,走出卫生间。
走廊尽头的教室里已经传来齐齐的读古文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敲两声门。
第一节课是李婷玉的。
听到舒悦敲门,她讲课声音没停,点头示意舒悦进来。
班级里同学都听说了舒悦打人的事情,但不知道她为什么打郑邦远。
她回座位的路上,好多双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