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半山。
夜雨,像一根根冰冷的、透明的针,无声地缝合着这座欲望之都那早已溃烂流脓的伤口。
一间安保级别极高,装修却低调得近乎于“家徒四壁”的高级服务式公寓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刚刚才被暴雨清洗过的、充满了亚热带潮湿气息的空气。
和三颗同样早已被无尽的疲惫和绝望彻底浸透了的灵魂。
萧岚和楚天阔,刚刚才从那趟充满了“悲哀”与“创伤”的宜宾之行中归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洗去身上那充满了“尘埃”的疲惫。
沈若冰早已等候多时。
公寓的客厅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
只有一张巨大的金属长桌,和三把冰冷的椅子。
以及一面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充满了“数据”与“信息”的电子白板。
这里,是他们的临时“作战指挥部”。
也是他们的“停尸间”。
“……情况,就是这样。”萧岚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她将一个同样冰冷的证物袋,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袋子里是那张早已泛黄了的《三江日报》,和那张充满了“罪恶”与“死亡”气息的“钟氏基金会”名片。
“……许静姝,就是S-157号。三年前林溪确实去过宜宾。高远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张指向香港的汇款单。”
楚天阔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里还在疯狂地回响着,许静姝父母那充满了“悲哀”与“绝望”的表情。
沈若冰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将那张报纸和那张充满了“罪恶”的黑色名片,投射在了那面巨大的电子白板上。
然后,她缓缓地开口。
“……现在,”她的声音,平静冰冷,“……轮到我了。”
她打开了另一个,经过了高级别加密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很简单。
【慕晚音】。
当她点开那个文件夹的瞬间,一段充满了“悲伤”与“谎言”的记忆,像一把锋利的、淬了冰的刀,再一次划破了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
“……沈小姐,”慕晚音的母亲,那双早已哭干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近乎于“神经质”的反复呢喃,“……这是医院上个月才寄回来的‘治疗报告’……您看,上面说晚音她……她的情况,很稳定……”
北京那间充满了书香气,却又被一层充满了“恐惧”与“悲哀”的阴霾,彻底笼罩了的客厅里。
慕晚音的母亲,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颤抖的、布满了老年斑的双手,将一叠厚厚的、打印精美的、充满了“专业”与“权威”气息的医疗文件,递给了沈若冰。
沈若冰像一个冷酷的“外科医生”,将那叠厚厚的、充满了“谎言”与“伪善”的医疗文件,缓缓地推到了萧岚的面前。
……
“……医生说,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她……她,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慕晚音的父亲,那双曾经充满了“智慧”与“从容”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无尽的“忧伤”与“疲惫”。
他戴着老花镜,用他那剧烈颤抖的、布满了皱纹的手指,点着那份医疗证明上一个看起来比瑞士银行的信誉还要坚不可摧的、充满了“希望”的签名。
“……你看,沈小姐……这是,他们的主治医师,克劳斯·里希特教授……是……是全世界,最顶级的专家……”
沈若冰用她那戴着极简风格银色指节戒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那面巨大的电子白板。
白板上瞬间跳出了另一份,由“夜莺”提供的文件。
一份来自瑞士伯尔尼州警察局内部的,死亡证明。
死者的名字正是克劳斯·里希特。
死亡时间:五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