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充满了“疲惫”、“无奈”、却又带着一丝无法被察觉的苦笑。
……沈若冰啊,沈若冰…………你还是当年那个,披着冰冷的铠甲,却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挡在你在乎的人面前的……傻瓜。
……从来都没有变过。
“……坐下。”沈若冰同样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尸体,缓缓地松开了手。
她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
用一种充满了“疲惫”与“决绝”口吻,缓缓地开口。
“……现在,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套房内的空气,仿佛被沈若冰那句冰冷的、充满了审判意味的质问,彻底抽成了真空。
沈亦舟看着眼前这个,他熟悉又敬畏的姐姐。他脸上的那层从容的、属于“顶级玩家”的伪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裂痕。
他缓缓地走到了吧台前,为自己,也为沈若冰倒了两杯冰冷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纯麦威士忌。
他将其中一杯轻轻地,推到了沈若冰的面前。
“……姐,”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种早已超越了他这个年纪的“疲惫”与“沧桑”,“……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先知道你是谁吗?”
“……或者说,”他缓缓地抬起头,用他那双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他同样,完全看不透的姐姐,“……你背后那个,代号为‘夜莺’的人又是谁?”
“轰——!!!”
这一次轮到沈若冰的脑海里,像被瞬间引爆的核弹!
她的身体像被通上了高压电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她那双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
而一旁,早已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警惕地观察着这一切的萧岚,在听到“夜莺”这个代号的瞬间,瞳孔也猛地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看来,”沈亦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悲哀”与“自嘲”的苦笑,“……我们姐弟俩,都活在一个充满了‘秘密’的世界里啊。”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像一个高明的棋手,在抛出了一个足以彻底扰乱对方心神的“炸弹”后,主动地将话题拉回了那个,早已被设定好了的“棋盘”上。
他开始讲述他那,早已准备好了的……“故事”。
“……我是一个‘客人’。”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一个和你们今晚扮演的那个‘楚少’,一样的‘客人’。”
“……三年前,”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仿佛在回忆一段,他同样不愿再触碰的往事,“……我在柏林认识了一个女孩。她为了参加一场很重要的国际比赛,去加入了一个由‘普罗米修斯’实验室赞助的、为期三个月的‘艺术家高级研修班’……”
“……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花了整整三年,用尽了我所有的积蓄和人脉,才终于找到了那个将她彻底吞噬了的,地狱的入口……”
“……‘门槛’。”
“……我伪装成一个出手阔绰的、来自中国的‘新买家’,一步步地获得了他们的信任。我今晚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无辜”与“无奈”的表情,“……只是为了寻找关于她的,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至于为什么会救你们……”他看了一眼那个早已像一具尸体一样,瘫软在沙发上的楚天阔,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场地失控。那个姓楚的如果把事情闹大,惊动了门槛高层,对我们所有‘客人’都没有好处。仅此而已。”
故事讲完了。
漏洞百出。
苍白无力。
“……你,在柏林认识的那个女孩是谁?”萧岚那充满了“审讯”意味的声音,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了过来。
“……无可奉告。”
“……你,是怎么知道,凌峰和‘普罗米修斯’实验室有关系的?”
“……无可奉告。”
“……你,既然只是一个‘客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连我们都不知道的‘黑话’?又为什么敢当着凌峰的面,许下关于‘生物凝胶’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