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柔沉浸在成为有房一族的喜悦中。不久之前,她还是村里一个,被哥嫂强逼着要嫁给老光棍当媳妇的可怜小姑娘。结果转眼之间,就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小宅院。这种天翻地覆的转变,让她整个人飘飘然的,仿佛身在云端。虽然这间院子在二哥口中不算大,但对孙柔来说,其实已经大的离谱了。她甚至觉得,那么多房间有些空荡荡的。“哥,晚上我要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我有点害怕。”孙昀听了她的话,哈哈一笑:“怕什么?你要是嫌一个人孤单,我再给你买两个小丫鬟。”“挑选老实本分,年纪跟你差不多的,正好给你做个伴。”“而且,我平时有空也会过来,你可得给我留一间房啊。”孙柔重重地点头:“哥,你什么时候来都有你的房间。”她才不会像哥哥嫂子那那般薄无情,把亲人给卖掉!看着兄妹二人欢喜的样子,王岚唇角也不禁微微勾起。忍不住想,要是爹娘当初也给自己生个弟弟,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整日被逼着读书了?李皓更是识趣,立刻笑道:“昀哥想要丫鬟还不简单,我这就让牙行挑人送过来。”“一定选聪明伶俐,相貌清秀,又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包你满意。”方才他提议让孙柔女扮男装当书童,触了霉头,现在可得抓住机会将功补过!他一招手,很快让牙行管事回去挑选出合适的人。约莫还不到半个时辰,管事就带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赶了过来。两哥小姑娘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小脸上满是忐忑不安,可怜兮兮的抬头打量着众人。孙柔一看,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心头倏地一软,不禁泛起阵阵酸楚。就在不久之前,她其实也是这般凄苦无助的模样,幸亏老天爷顺利让自己找到了哥哥。管事见状,忙躬身陪笑,殷勤问道:“孙公子,您瞧着这两个丫头可还入眼?”不等孙昀开口,孙柔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口,眼巴巴地望着他:“哥,把人留下吧,她们看着太可怜了。”孙昀轻笑点头,示意她安心。不过也没急着应承下来,而是看向牙行管事询问,神色温和却不失审慎:“李管事,这两个小丫鬟是什么来历?身世如何?家中现下是什么光景?如实说来。”“可莫要是那放印子钱的逼得人家破人亡,才鬻女抵债的吧?”两个丫头虽惹人怜惜,孙昀却未放松警惕。他担心孙柔年纪小、心肠软易被蒙骗。他这个做哥哥的,得把好关。牙行管事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解释。“我们东家向来仁善,不做这种逼人卖儿卖女的恶业的,这两个丫头身世也简单,是因为家里孩子多,父母养不起了,才不得不让她们卖身为奴。”“而且她们两个父母都签了卖身契,要是敢不听话,尽管动手打骂,就算打死了,也不用偿命,只要赔点钱,衙门也不会管……”奴籍之所以是奴籍,就是在官府衙门眼里,已经不被当成个人了。这才是奴仆下人的真正地位。生杀予夺的大权,都在主家手里。也正因如此,主家用起来才放心。管事并不知晓孙昀如今仍是奴籍,言辞间便少了许多顾忌。这也难怪,哪个为奴为仆的能随手掷出五千两买一处宅院?在他眼中,孙昀既能与自家少东家平辈论交、关系匪浅,必是出身不凡的富家公子,故而谈及底下人时,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轻慢。“打死也不过赔几个银子了事……”听闻此言,孙昀目光不禁骤然一冷。“好了,不必多言。”他一声冷哼打断了管事的话,“我孙家上下可从不是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禽兽。”管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不悦,讪讪一笑,连忙闭上了嘴。话虽如此,在这青州的富庶之地,是少有主家随意打杀下人的。终究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算是蓄奴成风的富贵门第,也总要讲一点良心和底线,否则传出去名声就臭了。具体如何行事,终归是看个人。而这,也正是大乾律法为奴籍定下的规矩。按照牙行管事的说法,他现在要是被王家打死了,也只用赔点钱罢了。这让孙昀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一旁的王岚发现他神色不对劲,也恍然察觉到了什么,赶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轻声安慰:“孙昀,你别多想。”“我们王家是正经人家,就算下人犯了错,也会以教育为主,最多将其开革出去。”“绝不会随意私下打死人。”“再说了,我不是已经把你的契书还你了吗?”王岚虽将“狗奴才”挂在嘴边,心底却从未真将孙昀视作奴仆。反而像是一种伪装,隐藏着一种另类、别扭的知交之情。,!她早就想着帮孙昀脱籍,可另一方面,又有些舍不得,陷入纠结。孙昀咧嘴一笑:“想什么呢,我只是看到这两个小丫头,一时心生怜悯而已。”“呃……公子,这两个小丫头,您还要不要了?”牙行管事不明所以,试探着询问道。孙昀当即点头;“要了!”他明白牙行管事所言皆是世情,并未多加责怪。既然两个丫头身世清白,孙柔又真心:()让你当伴读书童,你替女少爷考上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