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放缓语速,“听说,新上任的史蒂文警督,最近可是在码头刚缴获了一艘私运枪支的船,正愁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没地方烧呢。您觉得,他会不会对运来赌坊绑架勒索万山船业二公子,并索要五千刀赎金这种大案感兴趣呢?”
竭力斡旋
袁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变得阴晴不定,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严恕。
那艘被缴的船,正是青云堂的。
堂主盛丰为此大发雷霆,正焦头烂额。
协安堂自然乐见其成同行的焦灼,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并非不懂。
袁山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气氛,“岑三小姐言重了,什么绑架不绑架的,误会,都是误会。”
他脸上重新堆起假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协安堂所求为何,想必三小姐也清楚,无非是想请万山船业帮个小忙,运一批猪花过来。”
目光扫向被绑的岑少钧,他又看回来,“大家各退一步,两相其美,岂不是皆大欢喜?何苦闹到警局去,伤了和气呢?”
岑少钧一听有转机,立刻不顾形象地喊道,“是啊碧筠,爹就是死脑筋!帮他们运一下怎么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快些答应他们吧!”
“你给我闭嘴!”
岑碧筠猛地转头,厉声呵斥。
她转回身,面对袁山,挺直肩背一字一句道,“袁管事,请您听好,我只说一遍,没门。”
袁山登时敛了笑。
“生是华人身,死是华人魂!我们岑家,绝不做贩卖同胞、助纣为虐的勾当!告辞。”
说完,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要走。
“站住!”
袁山厉声喝道。
他身后的马仔们齐齐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岑碧筠的背影。
岑碧筠身体一僵。
她再镇定,也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年轻女子。
面对数支枪口,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了一下。
几乎是本能地,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纤细的手指攀向身旁严恕坚实的手臂。
严恕没有丝毫慌乱,高大的身躯将岑碧筠挡在身后。
他右手极其自然地探入西装内袋,将枪口沉稳地指向地面。
声音不高,却带着威慑。
“袁山,你知道我开枪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