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在别人看来,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教室后墙的挂钟。
“伙计们!爆炸新闻!”
塞缪尔几乎是蹦跳着冲进教室,脸上混合着幸灾乐祸和传播八卦的亢奋。
他声音洪亮,站在讲台像个演讲家,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布莱克中午吃完他那份三明治,直接变成了一只烫了毛的粉皮猪!医生说他是花生酱过敏,没半个月别想回来上课!”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花生酱?餐厅后厨不是早就不进那玩意儿了吗?上次利维过敏差点出事之后……”有人疑惑。
“哈!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有人特意给他加了料?”一个声音不怀好意的响起,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后排傅灿章的空位,“毕竟,布莱克上周才把某人的小腿踢骨折了。”
“得了吧,蠢货!”立刻有人嗤笑反驳,“菲尼亚斯自己还在家躺着呢!难不成他灵魂出窍飘过来抹的酱?”
就在这时,埃莉诺走了进来。
她个子不高,但步伐沉稳,鼻梁上架着一副同样严肃的黑框眼镜,腋下夹着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
教室里嘈杂的议论在她出现时微妙地低了几分。
她的父亲是《金门城纪事报》里以犀利闻名的激进记者,而她本人,似乎也继承了那种刨根问底、不畏强权的基因。
“安静点,先生女士们,”埃莉诺严肃出声,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关于布莱克先生的不幸遭遇——”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我刚刚去餐厅后厨友好采访了一下,制作三明治的玛莎阿姨可以作证,她们最近半年,因为利维戈德堡的过敏史,根本就没有采购过任何花生制品,包括花生酱。”
埃莉诺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放下笔记本,动作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郑重。
“所以,”她环视教室,嘴角勾起一丝侦探小说主角般的冷峻弧度,“那个导致布莱克先生变红发肿的东西,是怎么跑到他三明治里的?这显然不是简单的意外。”
她翻开笔记本,拿起一支铅笔,“这值得一篇校报头条,也许,能提醒某些喜欢恶作剧的人,一时兴起报复的后果远比他们想的严重。”
埃莉诺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几个平时跟着布莱克混的男生。
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带来一阵香风。
奥菲莉亚踱着猫步,优雅地走了进来。
她金色的长卷发一丝不苟,身上那件剪裁别致的连衣裙明显价格不菲,与教室里穿学校制服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布莱克进医院?”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那可真遗憾。
她耸耸肩膀,“不过,说真的,那个天天像头横冲直撞的犀牛,把欺负弱小当乐趣的家伙,”她发出一声带着点嘲讽意味的哼笑,“如果真有人给他加料,听起来倒像是替天行道。”
奥菲利亚施施然在岑碧筠旁边的桌子旁坐下,完全无视周围投来的或震惊或不满的目光。
…
岑碧筠随着人流走出校门,走向停在街角那辆擦得锃亮的黑色轿车,司机老陈下来为她拉开车门。
“回家,陈叔。”她坐进去,声音一如往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