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碧筠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
她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心中乱成一团麻。
只见岑碧施在一栋颇为气派的洋楼前停下脚步。
她迟疑了一下,抬手敲响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门开了。
一张不耐烦的白人男子的脸探了出来。
岑碧筠恍惚记起,他正是去年圣诞节那场变装舞会上,二姐亲昵挽着的那个白人男子。
男人显然极其不悦,“怎么又是你?你这个婊|子,拿了钱就该识相点滚远点!还回来干什么?”
岑碧施的声音带着哭腔,“乔,我不缺钱,你知道的,可是孩子呢?你可以不认我,难道连你自己的孩子也不认吗?”
“孩子?”
叫乔的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刻薄的嗤笑一声,“谁知道那是你跟哪个下|贱胚子搞出来的野种?想赖在我头上,做梦!”
“你……呜呜呜……”岑碧施再也忍不住,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
那男人被她的哭声惹得更加烦躁,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吼道,“闭嘴,贱|人!哭什么哭?就算真是我的种,又能怎么样?你他|妈是华人,我是白人,不会不知道《排华法案》吧?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当初你朝我张开腿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个下场!”
他终于出现了。
说完,男人猛地用力
,试图把门关上。
“不!等等,求求你……”岑碧施情急之下,伸手去挡门。
“滚开!”
男人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扯门,毫无防备的岑碧施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脚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啊——”一声痛苦的闷哼从岑碧施口中溢出。
门被狠狠关上,再无动静。
岑碧筠急忙从藏身的树后冲了出来。
“二姐!”她扑到岑碧施身边,声音打着颤。
岑碧施痛苦地蜷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
她看到岑碧筠,眼中瞬间充满了震惊,但强烈的剧痛让她无法再去思考更多。
岑碧筠看见岑碧施身下正迅速洇出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
“二姐你撑着,我去给家里和医院打电话。”
“不,不要!”
岑碧施猛地抓住岑碧筠的手腕,眼神充满哀求,“不能告诉家里,要是让爹地知道,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
岑碧筠被她逼得没了法子,一时六神无主。
她焦急地回头,再次冲到那扇紧闭的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拍打。
然而,门内再无反应。
怎么办?
岑碧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她环顾四周,富人区的街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她慌不择路地冲到路边,焦急地想要试图拦下任何可能经过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