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质疑我?”琴酒低沉的声线里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
波本:“我只是忠于组织。”
他拽着林见月走向桌子,拿起手机,调转摄像头。
林见月终于得以一见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大片黑暗,只有降谷零单方面开着摄像头,将她和降谷零的脸拍摄进去。
降谷零举起手机,冲着那边的男人弯起一抹无害但看上去别有深意的笑:“我会把刚刚发生的事报告给朗姆和贝尔摩德,林见月是死是活……我会等Boss定夺。”
“波——”琴酒的话还没说完,降谷零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
他弯腰一把将林见月扛在肩上,大步走出仓库,把人塞进白色马自达的副驾驶。
降谷零没有替林见月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却贴心地为她系上了安全带。车子缓缓驶离废旧工厂,降谷零这才卸下防备,露出疲态。
他边开车边编写短信,头也不回地问:“我刚刚给你打的是葡萄糖。按理来说应该先消毒,但我还没疯到当着琴酒的面给你擦碘伏。”
林见月长舒一口气,面上已经恢复平静:“你演得也太真了。”
“不真怎么卧底,”降谷零笑了笑,问,“说起来,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
林见月扭来扭去,试图寻找一个能让被反绑的双手也得到放松的舒适的坐姿:“有人在网上比对我的身份,暴露了我就是月月吃小萩的作者。”
“按理来说贝尔摩德不该这么快,甚至跳过我直接动手。她以前都会先让我搜集情报。”降谷零已经发完的短信,将手机揣回兜里。
林见月低头想了想:“我哥和贝尔摩德认识,他在日本的时候,说不定跟贝尔摩德提过我的情况。”
“难怪,”降谷零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贝尔摩德拎着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多头疼。”
林见月顿了顿,勾起一抹笑,苦中作乐道:“……大概和我醒来后看到你的脸时,心情差不多。”
降谷零斜睨她一眼,语气无奈:“抱歉,我没办法直接放你走,但我刚刚联系了风见,他会和景一起策划营救行动。”
“可以告诉柯南吗?”林见月突然问,“让他也介入营救行动,我肯定能活下来。”
“你是说那个和FBI混在一起的小鬼?哼。”降谷零登时露出吃了苍蝇般不悦的表情。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会告诉他的。不过他们行动前,你可能还会经历一次审讯,我会尽量护你周全的,但难免会吃一些苦头。”
林见月沉默了几秒,倏地笑了。她声音轻得像风,又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没关系,当初选择留在日本,我就做好了可能会死掉的准备。”
她冷静克制,但也疯狂冲动。
林见月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烂透了。她出生富裕,有天赋,还有父亲为她亲手铺的路。但当她从暴雨捡回来的才巴掌大的小猫被父亲当面摔死时,所有温和的隐忍尽数化为疯狂。
她理智,隐忍着为逃跑做好规划。她疯狂,总是做出一些不留后路的抉择。
没人告诉她何为退路,疯狂的家庭只会教育出更疯狂的孩子。
大不了就是一死。
反正她不会继续曾经的生活。
降谷零突然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却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你要是死了,研二怎么办?”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而且我们也会伤心,非常伤心。”
林见月身子一僵,诧异地看向降谷零。她眸底亮晶晶的,裹着太多情绪。
降谷零却笑着说起别的事:“不过你胆子真大,居然敢拉琴酒下水。”
“……不,其实我大脑已经乱成糨糊了,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林见月不好意思地缩起肩膀,手腕上的绳子却限制了她的动作。
降谷零夸赞道:“比我想象的要冷静,普通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可能已经开始乱说话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巨响,几辆消防车拉着警笛疾驰而过。
降谷零暼了眼时间:“看样子研二他们又要加班了,东京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
他侧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担忧:“你说,等我们解决完组织的事,漫画是不是就算完结了。那之后,东京是不是就会恢复和平,不会再每天死这么多人?也没有这么多爆炸?”
林见月点头:“我和研二相遇也快小半年了,按照进度,组织应该是快——”
话音未落,前面岔道处突然冲出来几辆印着警视厅标志的机动队厢车,与他们对向而行。
车子交汇的瞬间,林见月和坐在厢车副驾驶的男人对上视线。萩原研二正杵着下巴发呆,视线突然交汇,林见月双手反绑的样子清晰倒映在他紫眸里。下垂的狗狗眼瞬间瞪得溜圆,萩原研二扒着车窗坐直身子,脸上露出天塌下来的表情
“见——”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机动队的车子便呼啸着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