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来的不是他的回眸,而是一纸死亡判决书,和一个冰冷的倒计时系统。
母亲难产而亡,父亲视她为赚钱工具,哥哥将母亲的死归咎于她,恨她入骨。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家人”,就是那个她用尽手段抢来的丈夫——厉廷烨。
而此刻,这个唯一的“家人”,又在哪里?
沈淮竹麻木地收回思绪,对医生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将那份宣判她死刑的报告塞进包里,起身,踉跄地走出了诊断室。
医院外的冷雨夹杂着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浸湿她的头发和衣衫。那股寒意从皮肤渗入,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心口。
心口处那点残存的余温,也终于化作了冰冷的死灰。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雨幕的寂静。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厉廷烨”。
这个她曾设置了无数次特别提醒、每次响起都会让她心跳加速的名字,此刻却像一道催命符。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地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的问候,只有男人一贯的、冰冷刺骨的命令,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精准地刺向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杜汐羽受伤了,失血过多,立刻到中心医院来。”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沈淮竹握着冰冷的手机,怔怔地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商场橱窗玻璃里倒映出的自己——那张毫无血色、憔悴不堪的脸,嘴角竟控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惨淡到极致的笑。
胃癌晚期的将死之人,还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去给丈夫的心上人当一个随叫随到的“活血库”。
她低下头,视野中,那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依旧清晰。
【当前生命剩余:365天00小时00分00秒】
数字在冰冷的雨中,散发着幽幽的光。
她的生命,原来还可以被这样量化地消耗。
真好。
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