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莱尔换了个话题,问:“既然这里没有罪犯,我把其他人放出来,怎么样?”
镭射眼低声说:“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贝莱尔反问,“因为你看起来什么都不想告诉我。”
被富江点名的士兵在一旁跃跃欲试,涨红了脸,恨不得回答更多的问题,好让富江赶紧看过来。
镭射眼注意到这一点。
“好吧,”他斟酌着说,“我建议你把我关回牢房,因为其他犯人不会希望看见你和我友好地坐在一起。”
贝莱尔想到最开始发生的事,心也有点沉。
“那不是你的错,”他说,“你被人利用了,你……”
镭射眼艰难地说:“我杀了……他。”
“是啊,”贝莱尔说,“但你被捆着,对吧?然后你的眼皮又被……总之……”
他定定神,说:“我们都会犯错。我就是因为犯了错才被扔到这里,重要的不是犯错的过程,是之后该做什么。”
镭射眼没有说话。
贝莱尔站起身,摸索着走过去,伸出手:“等等,你在哪个方向?”
他的眼前只有红光,像是无头苍蝇乱撞,终于绊到了书架。
在他险些摔倒时,镭射眼没忍住,跑过来扶住他。
镭射眼有些责备地对富江说:“我以为你至少会来帮他?”
“你以为我是谁?”富江冷笑,“傻了吧,我对老板如冬天般寒冷。”
贝莱尔趁机抓住镭射眼的衣服。
他说:“这不是你的错,镭射眼,而且无论是什么样的错,我们都可以面对并且弥补,逃避从来不是好选择……”
“X教授。”
贝莱尔一时没领悟,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镭射眼把话连起来,沉重地重复:“我杀了X教授。”
他的心脏慌乱地跳动着。
“远离,然后憎恨我吧。”他默默地想,“因为我犯了滔天大罪,这是唯一配得上我的待遇。”
有一些,会有一些人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对他友好。
但一旦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会露出鄙夷,或者直接狠揍他。
是的,这很正常。
他准备好为这个罪名去死了。
但贝莱尔的手摸索着,紧紧地握住他冰冷的手。
“这可真是……”贝莱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郑重地说,“这可真是好大的错误,我们得慢慢弥补才行。”
镭射眼眨了眨眼睛。
他根本不明白,眼前这家伙为什么能说得如此轻松。
这家伙难道没听懂自己的话吗?还是说根本不能共情?
每天晚上,被这座集中营里的惨叫声环绕,当他被监狱长当成处刑的工具使用,各种各样寻死的念头疯狂地缠绕着他,可他连快速地杀死自己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弥补的,”镭射眼嘶哑地说,“我觉得你根本没听懂我的话,我杀了X教授。”
他无意识地掐着贝莱尔的手:“我杀了查尔斯泽维尔!而你没有权力……你不能用我的……”
你不能用我的模样,这么云淡风轻地说“我们可以弥补”。
他想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