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灿直播吵了一宿,陈青颂一宿没睡。
凌晨六点出头的时候傅承灿下播了,平常这个点他都会去敲陈青颂的房门,喊他起床买早饭。
但兴许是前一晚弄伤陈青颂伤口的缘故,难得良心发现没使唤他,自己下楼买了俩火烧,吃完便赶去剧组了。
傅承灿挺懒一人,唯独在挣钱这件事上勤奋得像头犁地公牛。
陈青颂得以休息,一个人在家睡到晌午,起床之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也出门上班。
楼下电动车棚停着辆二手机车,力帆k19,跟了他有些年头。
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骑上它转转周围的劳务市场,接点能赚钱的体力活儿。
一般干劳务市场的都是些底层大龄农民工,多半老实懦弱,脾气冲嗓门大的几个自然而然就成了管事儿的。
陈青颂到的时候那群人正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麻将桌打扑克,上掀的衣服卡在层层叠叠的肚腩脂肪夹层里,一人叼根烟,从远处看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
正对着陈青颂的那头死猪最胖,叫王湛虎,陈青颂就知道他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俩是同一天来的。
短短一个月,陈青颂还是陈青颂,王湛虎却已经从虎逼混成虎哥了。
七八个胖子堵门口,陈青颂想进屋问问有没有活都挤不进去,他说了声“借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让离他最近的王湛虎听见。
王湛虎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不太情愿地往左蠕动了一下屁股。
陈青颂侧身挤进去之后找老板问了一嘴,老板说一会儿去码头卸水果,就要四个人,已经报完了。
“都谁。”陈青颂问。
“王湛虎,王湛虎,王湛虎,”老板砸吧了下嘴:“还有王湛虎。”
他说完便摆出一副“你懂”的表情,好似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陈青颂面色不改,淡淡道:“他分你多少油水。”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老板佯装愠怒地一拍桌子:“我这儿中介费都明码标价的好吧。”
“分你多少。”
“没多少,哎呀下次有活儿我第一个给你报行不行?今天你先回去。。。。。”
“把他踹了,”陈青颂打断他:“他分你多少,我两倍给你,这活儿我一个人干,就现在,报吧。”
“啊?”老板有点难以置信:“夺少?”
陈青颂冲他竖起两根指头。
“好好好!我现在报!我现在就报!”老板乐得合不拢嘴,立马从桌台里绕出去拨电话。
不到两分钟他便去而复返,冲陈青颂催促道:“你现在就去,赶紧,地址我发群里了。”
陈青颂点点头,转身往屋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王湛虎的大屁股拦住了去路。
他拍拍王湛虎的肩膀,说:“借过。”
王湛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次往右蠕动了一下屁股,粗声粗气地嚷:“赶紧,操,烦人。”
陈青颂挤出去,他高,以俯视的视角看去一览无遗所有人的牌。
于是他又拍了拍王湛虎的肩膀,弯腰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三带一然后出单张9,二炸,直接走。”
王湛虎让他吓一跳,猛地转头看他,反应过来后又猛地转回去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