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儿媳妇怀孕了,说是要去城里给他们送鸡。”
谢衍之问了嘴废品站地址,就在附近不远的山坡坡上,正好他想出去走走,就提议帮她送过去。
“这哪行啊,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找不回来怎么办。”
“怎么会,我都多大人了还能失踪啊。”
张奶奶原先还不肯,被谢衍之多磨了几遍也只好答应了,从院子拿了个手电筒给他。
“那你路上小心着点。”
季书辞刚准备走就听到这话,仿佛地上突然间蹿出几根藤蔓捆住他的脚踝,让他不得不停在原地。
想起谢衍之那个眼睛一闭一合就迷路的属性,一时有点不放心。心里反复斗争了半晌,让陈念先回去,在谢衍之拉着车走出大门前跟了上去。
“我跟你去。”
谢衍之眼底肉眼可见地闪过一丝意外,季书辞也觉得拉不下脸面,没跟他多说什么,大步流星地就往前走。
“哎,你等等。”
谢衍之叫住他,在人转头刚要质问的时候,好笑地指了指身后:“你走反了,这边。”
这是他今天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季书辞看得出来这个笑的含义,他很多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类似的场景,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感受到自己内心因为这个笑轻松了很多,但他不敢深究,便催着他赶紧走。
谢衍之笑了笑,应道:“好。”
俩人都不是本地村民,天黑走夜路也不安全,季书辞导航了一条更近点的小路想缩短时间。
结果路上没光也没人家,只有脚踩在泥地上带起来的“哒哒”声,跟犯罪电影里杀人抛尸的最佳地点不能说像吧,只能说一模一样。
季书辞是越走心里越发虚,还不如老老实实走大路呢!
小路穿过一片树林,谢衍之慢了他一步走在他后面,话痨二十几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哑口无言,或者说是不能言。
两人各怀心思一声不吭,原本就安静的夜晚显得更静了,最终还是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这份沉默。
谢衍之循声望去,是从他们对面不远处的一间集装箱传来的。
大晚上看不清具体的环境,他直觉有些不对劲,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季书辞看他一皱眉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那是之前工厂废弃的集装箱,那边是荒地,很少有人过去。”他道,“学校的老师说偶尔也会有男女去里面放纵,你要去学习一下吗?”
谢衍之打了个哈哈,干笑两声,摇摇头:“还是没这个必要。”
他话里的“放纵”指的是什么不用多说谢衍之也清楚,孤男寡女月黑风高,衣服裤子都脱了总不能坐里面烧烤吧。
只是刚刚那声尖叫听起来不像是欲念情浓的喊声,但也可能小情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兴趣爱好,年轻人玩的花点也正常,他也就没多想。
季书辞脚程不快,又或许是在他停留的时候刻意等他了,总之谢衍之收回视线的时候,季书辞就在他面前几步路的地方。
谢衍之没来由笑了笑,自顾自跟在后面歪着脑袋打量他。
季书辞紧张的时候注意力就会很集中,肩膀也会微微僵硬呈现一种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戒备状态。
一只鸟扑腾着翅膀从枝头飞出。
“你害怕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季书辞一跳,活像是要见鬼了。身体不听使唤往旁边迈步,正好踩上一根枯树干,脚踝光荣地被谢衍之一句话给吓崴了。
季书辞:“……”
两人四目相对,谢衍之也没想到会这样,赶紧走上前扶他。
“对、对不起啊,我就是想让你别那么紧张。”
季书辞暗道自己要冷静,前两天在学校门口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他最近不宜动怒,要心平气和。
“谢衍之,你骗了我几个月不够,现在还要在这里折腾?”
谢衍之本能地不想听他说这些事,含糊几声,避重就轻扯开话题,蹲下摸了摸他的脚踝。
这是实打实地扭了一下,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些发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