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正兄何意,可会影响京察?’赵南星已经满脑子是他的公务。‘梦白兄,若是太上皇出来回护与勋贵有牵扯的官员和浙党官员,可还敢一往直前?’‘持正兄这种激将的伎俩对我无用。享尽富贵的勋贵早就忘记他们的本分,还将手伸进治民之官。文官中的败类,我必除之!若是梦白不对浙党出手,持正兄可还容的下我。’王宁远哼了一声,‘自然容不下。哪怕梦白兄有一丝偏差,我必直言上奏。反正也不缺多这一本。’赵南星倒是没有一点影响,微笑着回道。‘谢过持正兄。只是你话语里如何如此多的怨气。对太上皇尽这般不敬,小心御史先弹劾持正兄。’王宁远眉毛一挑,‘怎么还不许怨怼两言?’‘不敢,只是贾雨村之事持正兄就不给梦白言语两句同僚之情又在何处?’王宁远指指天,‘这事梦白兄就别掺和了,京察后我保梦白兄一个前程。’赵南星点点,恭敬的给王宁远施了一礼。东方泛起鱼肚白,队伍也总算能动起来。听着前面兵部官员埋怨的声音,王宁远和赵南星默契的吃起瓜。勋贵们庆祝,五军都督府高兴,难过的自然是兵部。本来就被侵蚀的权力,这次更是无法抵挡。午门前,礼部官员和御史还是一副棺材脸。只是从太庙里传出的贡香味依然直窜大脑。看来陛下在太庙期间依然关注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赵南星用胳膊肘碰碰王宁远,示意看过去。王宁远扭头一看,‘乌司藏喇嘛?何时进京的?’赵南星睁大眼睛看着王宁远,‘持正兄竟然不知晓!他们在冬至大朝前就随西宁郡王的敬献队伍进京。只是他们一直住在鸿胪寺的馆驿内。听说和黑戈壁的黑喇嘛有关!’王宁远脑海中刚有轮廓,胳膊又被赵南星拉了一下。‘持正兄,今日正旦朝会可能会有些不同。’王宁远思维还没转过来,满脑子还在想黑喇嘛的事,随口回答道。‘必然不同,今日陛下不是带领群臣举行祭天大典嘛。虽然不能和天坛祭天大典相提并论,却也是国朝大典,太常寺准备月余,岂可轻视。’这个赵南星怎么还拉个没完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今天御前侍卫都身着飞鱼服,各个精神抖擞。太庙西门已经打开,几位身穿行蟒蟒服的年轻武将手握刀柄站在在门前。门内情形却无法窥探。王宁远心中一动,太上皇搞事,陛下这也是没闲着,今天的正旦祭天大典的等级明显有变化。本来还一团和气的勋贵队伍立马骚动起来。在礼部官员和御史的小声呵斥下这才恢复安静。官员平静的通过午门,经过金水桥,进入奉天殿前广场。看到奉天殿正南方搭建起的三层祭台,对面勋贵武将对于骚动更加剧烈。王宁远踮起脚尖一看,打头的文官集团一片安稳,如同老僧入定。祭台中央靠前的巨大青铜鼎异常显眼,模糊中还能看到里面的柴薪。祭台前身着红罗袍,荔枝带,皂靴,手执麾幡的应该就是协律郎。果然祭台左边就是乐生。乐生身穿绯袍,展脚幞头,革带皂靴。编钟十六、编馨十六、琴十、瑟四、搏拊四(小鼓)、敔一(yu伏虎状打击乐器)、柷一(zhu木斗状打击乐器)、埙四(xun)、箎四(chi类似笛子)、箫四、横笛四、笙八、应鼓一。王宁远看着小声给赵南星报数。‘有乐必有舞,可能望到?’看到礼部官员没有注意到,王宁远按住赵南星的肩膀向着祭台右边看去。幞头,红罗袍,荔枝带,皂靴,手中执节。‘这是舞士。(领舞的指挥者。)点兵法!’赵南星刚说完,王宁远已经放开手回到自己位置。‘执羽(雉羽,野鸡羽毛)龠(yue竹排乐器)着六十有四。执干(盾牌)戚(斧头)着同。’王宁远刚说完,赵南星身子一抖。‘陛下怎会如此急切。’这种规格已经是郊外祭天大典的规格,难怪他会失色。看来夏吉这帮老狐狸出招了,如此重大的祭祀活动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必定需要长时间准备,而且没有一丝风声传出。王宁远摇摇头,能混成风云老奸贼的果然不简单。不过也能看出雍庆帝对官员,皇宫的掌控越来越严格。皇后的鸾驾也从午门正中御道行来。百官在太常寺卿的引导下,面向御道躬身施礼。难怪勋贵队伍前特意空出位置。皇后刚在风椅上坐下,就是一声鞭响。百官立马躬身施礼,雍庆帝乘舆进了奉天殿前广场。在太常寺导驾官的引导下,皇上登上祭台。协律郎一举手中麾幡,乐生们立马奏响《中和之曲。》王宁远一听立马知道开始迎神。皇子带领太常寺散官手捧神牌从午门正门御道进入奉天殿广场。昊天上帝,配帝,星辰,云风雨雷等神版神牌走到祭台前。在太常寺卿的指挥下,各神牌按各自位置摆放在相应的位置。太常寺卿跪请雍庆帝给主位和配位上香。雍庆帝将手中玉圭挂在腰间,从太常寺卿手里接过香插入香炉中。上香三次,这才完成对于神明的敬仰和祈求。随之雍庆帝在导驾官的引导下,行至香炉前的蒲团处,带领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成后,雍庆帝接过火把,行至巨鼎前将火把扔进巨鼎。随着青烟上升,也代表着连通昊天,祭天大典正式开始。雍庆帝手持玉圭朗诵祭词,以天子之身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随着太常寺卿的大声宣告礼成。雍庆帝在导驾官指引下,身后跟着太常寺卿走下祭台。再次净手擦干后,雍庆帝再次手捧玉圭,重新登上祭台。太常寺卿一句奠玉帛!随着跪地的协律郎挥动麾幡,广场上响起《肃和之曲》。司奉玉帛着依次登上祭台。:()红楼之皇权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