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身补丁的妇人从水井里打水,提着倒进围着几个刚长出发茬的女童前的女盆里。女童们手指通红的洗着木盆里的白菜,辣椒。身边几个木盆里已经满满的都是白菜。不用问也知道这里是伙房,王宁远指指只有屋顶的棚子。‘这里只允许妇人和孩童在这吃饭。所有的男子都在自己的劳作的地方用餐,一视同仁没有例外。’雍庆帝点点头,看看旧砖垒起的厨房。‘有章法就好,比朕想象的有条理。’绕过厨房房是一片还没放倒的国槐林,只是树林里被清理的异常干净。王宁远指指树林里黑色的地面。‘这里本该有近两尺的落叶,是孩子们清理出来,专门用来积肥。加上人黄,各类牲畜的粪便一起在粪坑里发酵,肥力不错。粪坑是在司农寺张玉汝张大人的指导下修建的。’雍庆帝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倒是守望相助,总不忘了给对方夸功,朕晓得!’穿过树林,十几个鼻青脸肿的光头少年在一队顶盔掼甲的侍卫目光下扎着马步。柴让看到王宁远一棍子抽在少年的背上。下手之重,连王宁远的眉头都不由跳动一下。‘与你何干,目视前方,连左右都分不清的蠢货。’被打的少年回头时眼睛里还流出一丝怨气。只是动作却做的毫无瑕疵。柴让手里提着木棍从两排扎着马步的少年人中穿过。双手竖持木棍对着王宁远三人躬身施礼后这才笑着问道。‘老爷,您怎么来了?’王宁远点点头,突然一脚踹向他的右胯。柴让身子一晃,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在府里学堂,他们常被王宁远偷袭,都成养成习惯了。只是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惹的雍庆帝和顺忠王都纳闷的看向柴让。看着个头不高,勉强算的上敦实的少年下盘居然如此扎实。真是人不可貌相,刚才的凶狠,此时的憨厚和骄傲都让人眼前一亮。‘一个个都忙的脚不沾地,他们是怎么回事?’柴让哼了一声,‘一个个野性难驯,欺负人都成习惯了。小小年纪作威作福,让他们干活反而拖慢了进度。我这安排完事过来操练一下他们。’柴让的战斗力王宁远自然了解一些,没忍住还是嘱咐两句。‘别没个轻重,他们身子骨能和你比嘛?别打坏了,最后还得花钱治。’柴让嘿嘿一笑,看看雍庆帝和顺忠王。‘昨儿朝天宫来了四位牛鼻子老道。正骨的手法娴熟,连草药都是自己带来的。有他们在,我更能放开手收拾他们。’吆喝牛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劳驾让让,小心磕着碰着。’四人让到一边,雍庆帝这才问道。‘在打什么,需要这么多铁锭?’牛车经过侍卫的检查往后面的后面走去。‘陛下过去一观便知!’说着王宁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到一排十余座铁匠炉,一瞬间都感觉自己置身于京城的铁匠胡同。看到脚踩风囊的孩童,雍庆帝不由的看向王宁远。‘不劳作不得食是这里的铁律。被铁匠铺收下来也算给他们找一条生路。不能人人都奔着科举而去,三百六十行,站在管理者的角度,更需要的是平衡。’雍庆帝突然发现王宁远说话太有吸引力,不自觉的回说着思路继续想下去。这种洗脑的话语连顺忠王都听出来了,下面就该说工匠的问题。总之开国期间各种政策越来越不适应当下的国策。都看出朝廷矛盾不少,可有机会总要给上位者施加压力也让陛下和决策者非常不舒服。看到用石碾压出来的铁皮,雍庆帝一脸的好奇。王宁远一把拉住雍庆帝的胳膊。‘小心,铁皮锋利,小心伤着。’雍庆帝任由王宁远拉住,听的进入劝也是优点。‘如此薄的物品,用于何处?’不得不佩服当下铁匠的手艺,只要表述明白,他们就能打造出所需要的物品。更别说他们还能根据你的要求做的更加完美,甚至比要求打造的更好。王宁远看看铺子深处摆放的物品。‘贵人稍等,那两个铁炉的炉盘还在沙模里放着,不能给供给处送去。’铁匠说着,用鉄钳夹着铁块放进炭炉。黝黑的脸庞一转身立马就变的严厉起来。‘愣着干嘛,放下手里的活,将铁炉抬出来。’听到铁匠严厉的话语,王宁远小心的解释道。‘这些铁匠都是从铁匠胡同特意请过来的。都知道这里有皇后娘娘的脸面,都是铺子里的大匠亲自坐镇。更何况这里很多器具都不是外面常见的,所以管理异常严格。’雍庆帝看着炭炉由衷的点点头,‘到底有底蕴,连人家铺子里的炉子都连锅端过来了!’看到搬出来的炉子,两位真正的贵人一下好奇起来。‘持正脑子果然异于常人,居然能有如此妙法。’顺忠王指着铁炉后部方形的炉桶。‘这里是能加热的吧,这里还能做饭,果然好构思。只是这生铁的炉子,国朝生铁的产量有限,够北方百姓用嘛!’顺忠王自己说完,又感觉不对。‘持正是否已经对生铁冶炼有了新的思量。’王宁远听到顺忠心王这么说,都觉得无奈。封建时代的人智商真不能小看,只从一点能想到产业链上的问题,这种人谁能小觑。‘五弟不用捧他,要是没有猜错他手里是不是握着墨家人。苏培盛,去请田先生过来!’这还怎么藏,这些在政治斗争圈里长大的人心思转变之快简直出乎王宁远的预料。雍庆帝和顺忠王已经拿起拐脖和烟囱开始试装。王宁远接过雍庆帝手里的腰牌开始出去调动侍卫和羽林卫。等守卫人员安排完毕,王宁远回来的时候脸都变了。田氏兄弟都到了不说,还有几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已经跪在雍庆帝面前。铁匠营里的匠人更是一个外人都没有。‘王大人,陛下请您过去回话!’:()红楼之皇权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