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裹著水汽,带著刚被情事浸润过的沙哑,尾音微微发颤:
“我要你日日都这般陪著我,哪儿也不许去。”
俞珩的手正游走在她光洁的背脊,掌心的薄茧与细腻的肌肤相触,產生奇妙的吸附感,像是触摸温润的羊脂玉,冰凉中透著莹润;又带著活色生香的柔软,稍一用力便能掐出水来。
闻言,他的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一顿,隨即毫不犹豫地应道:
“这是自然。”他低头轻吻她发顶,髮丝上的水珠沾在唇上,带著清甜的露味,
“似这般逍遥快意,小道生平未有,怎会想著离去?”水波荡漾,他將人搂得更紧,几乎要將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蒸腾的热气愈发浓重,彻底模糊了两人交缠的身影,只剩下两道紧紧相依的轮廓在雾中晃动。
“今后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清虚山做一对仙人都羡慕的眷侣。”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湖漾开层层涟漪。
明明如往常一般,是云雨过后的隅情话,是翻来覆去的互诉衷肠,可姬碧月今日却听者有心。
那句“哪儿也不去”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心头的安寧。
心头微动,像有片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一阵莫名的慌,她很快又將这点异样压了下去。
她忽然仰头,水珠顺著她精致的下頜线滑落,在细腻的肌肤上划出晶莹的轨跡,最终滴在两人相贴的胸膛之间,涸开一小片湿痕。
她凝视著俞珩半眯的双眼,那里没了往日的清明锐利,反倒像蒙了层水汽的琉璃,透著几分朦朧的慵懒。
“小道士你。。。。。。”她声音突然有些发紧,呼吸变得滯涩,
“要一辈子留在清虚山?”
“嗯。”俞珩慵懒地应著,指尖捲起她一缕湿发把玩,发梢的水珠被他捻碎在掌心。
蒸腾的水汽在他眉宇间凝成细小的露珠,顺著高挺的鼻樑滑落,流过带著笑意的唇角,整个人透著罕见的鬆懈。
姬碧月心头掠过尖锐的不安,她犹豫著开口,指尖在水中无意识地蜷缩:
“可是。。。窝在此处,修为增进会变慢吧?你不是最看重大道精进么?”
“无事。”俞珩浑不在意地掬起一捧水,看著水流从指缝间漏尽,在池面溅起细碎的水,
“修为慢些就慢些。”他笑著凑过去,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拂过颈侧,
“人生如白驹过隙,短短数十载,我们要享受当下才好,何必总想著那些遥不可及的大道?”
“哗啦一”
姬碧月悚然一惊,猛地直起身,带起大片水,
她瞳孔微微收缩,像是突然不认识眼前人一般,温泉水顺著她紧绷的背脊流下,在腰窝处积成小小的水洼,又顺著颤抖的腰线滑落。
她胸前的肌肤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锁骨处的红痕在水光中若隱若现,却没了半分旖旋的意味这样不对!
她心臟剧烈跳动起来,撞击著肋骨,发出咚咚的闷响。
记忆中那个在讲道时谈笑自若、剖析大道的道士,那个敢闯荒古生命禁区、於绝境中开闢生路的东王,如今竟说出这般安於现状的话来?
不过半月贪欢,就消磨了毕生求道的锐气?就將曾经的雄心壮志拋诸脑后?
“温柔乡是英雄冢。。。。。。古贤所言,诚不我欺。。。。。。”她无意识地喃嘀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吃。
昨夜还令她沉醉的松墨气息,此刻突然变得令人室息,像密不透风的网,將她牢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