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女不知道俞珩是否又在打趣,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地遮著眼底的光,阳光吻过的粉色从颧骨一直漫到耳尖,像熟透的桃子晕开胭脂,连颈侧都泛起淡淡的红。
“道兄。。。。。。在说些什么。。。。。。薇薇。。。。。。听不懂。。。。。”她的声音细得像春蚕丝,半句就断了,尾音被晨风吹得散了些,带著点羞怯的含糊。
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青翠的山峦。
俞珩看著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伸手在她头顶轻掸:
“听不懂便罢了,我们开始吧。”
薇薇轻轻点头,抬眼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眸,慌忙又低下头。
俞珩照常讲道,声音沉稳如古钟,他立於讲道台上,指尖流转的虚空道纹变幻莫测,时而化作漫天星斗,时而凝为深邃黑洞,將《虚空经》的玄妙演绎得淋漓尽致。
眾弟子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隨著流转的道纹,唯有第三排那个素来专注的蓝衣少女,此刻有些心不在焉。
薇薇正无意识地用玉简边缘轻叩膝头,“篤、篤”的轻响在寂静的殿內若隱若现,这已是今日第三次走神了。
她的目光看似落在讲道台上,实则有些涣散,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心事。
晨课过半,俞珩指间流转的虚空道纹一滯,他注意到了薇薇的异样,天青色的身影在一眾弟子中格外显眼。
“仙子。”他悄然传音,声音轻落在她耳畔,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她听清,
“可是对太虚引的演化另有见解?”
薇薇肩头微微一颤,手中的玉简“嗒”地一声斜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慌忙俯身去拾,一缕鬢髮垂落,恰好掩住泛起薄红的脸颊,她匆忙回道,声音细若蚊吟:
“道兄恕罪。。。是薇薇愚钝。。。。。。未能跟上道兄的思路。”
“可是身子不適?”俞珩放轻语调,声音里带著几分关切,目光透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少女连忙否认,头垂得更低了,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
“不是的。。。只是晨起时还有些迷糊。。。。”这个藉口找得实在拙劣,连她自己都觉得脸颊发烫。
俞珩看她这副模样,温柔道:
“你我也算同门,何事不能与师兄说?不必有所隱瞒。”
薇薇犹豫片刻,突然抬头,含著雾气的眸子清澈见底,她起身,脆生生道:
“道兄,下课之后能单独为薇薇讲解经义吗?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殿內格外清晰,说完,她又有些后悔,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俞珩的眼晴。
俞珩微微错,似乎没料到她会当眾提出请求,而后笑道:
“可。”
远处山巔的晨钟恰好在此刻敲响,
“鐺一—鐺一—”
钟声悠远绵长,迴荡在山谷间。
眾人起身准备离去,目光一时投向那位绝美的蓝衣少女,带著几分艷羡与好奇;一时又投向高深莫测的讲习,猜测著他们之间的渊源。
俞珩对少女頜首,示意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