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宁怀义也习惯了身边总是有这么一个小小人黏着他。
小小第一次见宁怀义被领养走的时候,直接哭得引发了心脏病,好在及时抢救了回来。
虽然长大后嘴上说着希望哥哥能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宁怀义明显感受到小小对他的依赖。
宁怀义抚摸着小小柔软的头发。
还剩两年,他心想着。
夜晚十点,小镇上家家户户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只有为数不多挑灯夜读的学生的房间亮着灯光,与小镇夜空亮着的点点星光遥相呼应。
同样没有入睡的还有宁怀义,六号宿舍里只有他的书桌前亮着一个小夜灯,夜灯旁放着的是哄小小入睡的睡前故事书。
他手上拿着一本笔记本,扉页还印上“第一小学”的印章,本子的缝合处早已掉漆,但看上去依旧干净整洁。
他在思考,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宁怀义自懂事起就明白凡事只能靠自己。
五岁前一直跟着母亲住在破旧的老式居民楼,家里很小,勉强够这一大一小生活。
没有人会去嘲笑他只有一个酒鬼母亲没有父亲,因为大家都半斤对八两,三户人家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家庭,更何况他的周围很多人,都没有父亲。
母亲上的是夜班,虽然平时也不怎么回家。可以说,宁怀义是靠楼下的一位老奶奶带大的。
老奶奶六十多岁了,生育了四个子女但都不在身边。宁怀义其实能感觉得到,老奶奶是把自己当作亲孙子来带。
自己来到孤儿院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不知道老奶奶现状如何,身体可还好。
其实宁怀义很小就知道母亲根本不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来养,只是一个意外出现的产物。
有时他都会怀疑,要是还在娘胎时就被打掉是不是对双方都更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早一点投胎至少到一个正常的家庭。
很不幸的事,他竟然顺顺利利地活到了十五岁。甚至在所有孤儿院工作人员的诧异下以全镇中考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小镇里唯一一所高中。
真是见了鬼了。
这小子的脑子有这么好使的吗?
按照国家法律规定孤儿院里的孩子如果有能力读书,那孤儿院就必须供其读下去直到成年。也就是说,宁怀义完全不用担心高中时期的学杂费用,但成年后就难说。
宁怀义握着水性笔“沙沙”地在纸张上写着。
现在是五月份,第一个学年就快结束,还有两年他就可以参加高考正真地走出这座小镇。
他必须考上城里的大学,这是目前他唯一的出路。不管以后的专业如何,是否能够顺利地找到工作,只要他闯了出去,一切都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糟糕。
虽然国家会有相关的补贴政策,但是也要有备用金以防日后的不时之需。
他已经不再指望突然再次出现想要领养他的父母,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实在一点。
七月份就开始放暑假了,要不,就去工厂里转转?
小镇上有一些服装厂加工厂之类的,勤快点干两个月,说不定第一年的学费就有了。
宁怀义用笔盖抵着下巴,认真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想了一会儿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啧,就没有又快又合法的赚钱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