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万安站得近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主人身上衣袍除了家中自配的调香,咳嗽时,竟然隐约掺杂一丝血腥气……
凌万安大惊,阿郎身上到底什么病症!
凌长泰都察觉出不对,苦苦劝谏,“阿郎!眼看要进三伏天,酷热不利休养,好歹请个郎中看看?”
凌凤池并不回应,收拢婚院密报,递还给二人。
无视凌长泰焦急的话头,出了一阵神,闲聊般地提起婚院中的女主人。
“她嫁入凌家,算算时日,也将近两个月了。”
凌万安仔细算了算日子,“月底了。主母嫁入凌家,约莫五十余天。“
凌凤池此刻的表情有些奇异。
似乎带着些感怀,又仿佛喟叹,最后重归本该如此的理智平静。
点点头,道:“难为她,忍这么久。”
凌万安一怔,不知如何接话。
耳边听主人镇定如常地询问凌长泰:“婚院最近的防卫如何?”
“奉阿郎之命,除非阿郎点头,否则谁来也不放入内。”
凌长泰摩拳擦掌道:“日夜两班,分班值守巡逻。尤其主母上次出逃的后院围墙,乃是巡查重点,儿郎们不定时巡值——”
“后院巡查撤下。”
“啊?”
凌凤池神色不动地吩咐下去:“日夜两班值守巡逻,撤走一班,改为早晚定期巡查两次。”
“阿郎,”凌长泰耿直地劝谏:“这样看守不住主母……!”
凌凤池锐利地扫过一眼。
凌长泰顿时闭嘴低头:“……遵命。”
——
章晗玉坐在书房。面前肃坐一位面色板正的大理寺官员。
五品大理寺丞,叶宣筳的下属官员,今日抱着卷宗登门例行询问。
书房里回荡着章晗玉的悠悠嗓音:“不知。”
“不知。”“不知。”
“说不知就不知。”
大理寺丞忍着气道:“凌夫人为何拒绝配合本官询问?难道凌夫人想去大理寺堂上才愿意开口?”
章晗玉笑问:“今天怎么派你来?凌府相关事宜,不是向来由叶少卿亲自过手的么?”
大理寺丞板着脸道:“叶少卿公务繁忙,不得空。”
话音未落,章晗玉几乎同时开口道:“他心虚不敢来?”
大理寺丞瞠目。
四品少卿登门询问嫌犯,要心虚,也该是嫌犯心虚才对!
但面前这位嫌犯心神笃定,压根没有半点心虚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