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吕钟的疑心,他必然怀疑手下几员大将起了内讧……
寻准时机,她可以再度搭上干爹,表现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决心。
与其赶尽杀绝,把她彻底逼迫去对面,吕钟会再一次地极力笼络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做墙头草的感觉好啊。
左边摇摇,右边摆摆,左右逢源,借力打力,每天睁眼就是乐子……
章晗玉嘴角愉悦地翘起。
还是那句话,日子不管好赖,只要能过,怎么都能凑合着过。
她当然挑一条最省力的日子过。
走到下桥八十步,此处没有假山阻挡,龙津池两岸可以互相望见。
章晗玉走在水边,心思忽地微动,远远地看了眼对面。
一眼边望见全恩急得上蹿下跳,不停给她打手势,示意她往后看。
章晗玉绝不往后看。
开玩笑,干爹今日亲自盯着她呢。互相撞见了有什么好处?
她继续慢悠悠地沿着水边往前走。
但走着走着,自己感觉出不对了。身后有人在追她,追赶甚急。盯她的眼线不至于跟这么近才是。
而且这脚步声……听来有些耳熟?
章晗玉瞬间回头。
看清身后追赶而来的身影时,她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
凌凤池腿长步大,三五步便下桥赶上来,拦在她面前。
“全恩道,今日你有危险。”凌凤池声线沉着冷静,带出不容置疑的安抚保护之意。
“可是你那义父要害你?莫怕。把你知道的内情告知于我,我护你安全。“
章晗玉慢慢吸了口气,好小子全恩,坑爹啊你……
这也喊得太早了!还没来得及跳池子呢。
她磨着牙笑了下。事已至此,只能坚决否认到底。
“全无此事。”
阳光太盛,凌凤池迎光而立,闭了下刺痛的眼。
被刺痛的,又何止是双眼?
他刚才过桥急奔而来,心底又何尝不曾升起一丝隐约期盼?
她被阉党反噬,性命危急关头,心中会升起悔意……
被轻飘飘四个字打得粉碎。
凌凤池的声线低沉下去:“此时此刻,自身难保,你依旧毫无悔意,替阉党遮掩丑行……”
胸腔又开始隐约闷痛,他吐出一口胸腹闷气,转身欲走,但脚步才迈开便停住,站在原地不动。
章晗玉其实也很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