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妃自己也满意那勋贵子,笑看一眼对面的章晗玉,又夸赞了驸马几句。
夸着夸着,心底忽地有些嘀咕。
清川公主挑中的驸马,似乎处处跟章晗玉的形貌性情反着来?
章晗玉陪公主出行那一次,短短半日,到底把公主得罪成什么样……
但不管如何,清川公主挑中的这位勋贵儿郎,除了文采略欠缺了些,品貌性情,一身自小练出来的长枪武艺,确实处处出色。
公主即将出降,穆太妃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最近看谁都和颜悦色的。
章晗玉出力不少,穆太妃心里记着,当面笑问起:
“如今你是章氏的归家女,可以自己拿主意了。公主出降的日子定在十月。当日你可有空?赴宴喝一杯喜酒。”
章晗玉正好吃完第二盘甜糕,拍拍手上的碎屑道谢。“多谢太妃娘娘盛情,晗玉就好宫里这口细点,吃得饱足,心里无憾。”
“公主出降可喜可贺。只可惜十月的大日子,我不能去亲自道贺了。”
穆太妃奇道:“你十月有事?何等大事,连公主出降的婚宴都不得出席?你可别找借口敷衍哀家。”
章晗玉微微地笑着,并不直接回应。取过放妻书,重新收入袖中,起身告辞。
“确实有事。太妃娘娘很快便知。”
*
一路还是全恩送出宫。
章晗玉低声叮嘱全恩,“小徒孙那边,我会作证捞他,你能帮也帮一把。”
全恩郑重应诺下来。
两人闲话着走去宫门前,章晗玉停步在宫门下,对着宫门比划一下全恩的个头。
“窜上来了。头一次见你时,你个头才到第五排鎏金铜钉,如今够得着第七排了。”
全恩眼眶发热,“一晃五年过去,也该长大了。”
两人走上宫外的玉带桥,全恩边走边道:“干爹以后回了章家,孩儿得空时上门坐坐,干爹可别不认我。”
章晗玉失笑,还一口一个干爹呢。对着这身襦裙亏他喊得下去。
“改口吧,全恩。我们也就相差三岁而已。如果我运气好能出来,再见面时,你可以叫阿姐。”
全恩开始还在笑,边笑边道:“不改,一辈子喊干爹……”
听到后面半截,却渐渐从话音之外琢磨出些不对的意味。
全恩惊慌起来,追上去扯住欲下桥的章晗玉的衣袖:“什么叫运气好能出来?干爹,你打算做什么?”
慌张下抓得并不牢固,章晗玉轻轻一挣便挣开了全恩的手。
几步下了玉带桥,噙着浅笑回身,对停留在桥上的全恩挥挥手:“不早了,回去。”
沓樰團隊凌长泰坐在章家马车前头,
远远地见人过来,跳下车招呼,“主母,这边!”
章晗玉上了车,说:“该改口了,长泰。现在我是章氏女,你该喊女郎。”
凌长泰装傻,一声不吭地跳上车去。
章晗玉问:“你家阿郎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