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意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比人家壮实呢……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孟宁书太瘦了,跟地里杵着的高粱杆子似的……
倒也没那么夸张。
不过,那玩意儿嚼起来其实还挺甜的,当时他还以为那是根没用的干树枝呢。
“有高粱吗?”程延序冷不丁问了一句。
“嗯?什么?”孟宁书问。
“我是说,咱们这边儿有种高粱的吗?”程延序比划着,“就是那种绿色的,高高的杆子?”
孟宁书被他这描述给逗乐了,嘴角刚咧开一点儿又收了回去,估计脸疼得厉害。
他解释:“咳……雨水太多的地方,不适合种高粱。按道理,你们北方那种干爽点的地方才合适。再说了,现在这季节也早着呢。”
程延序“哦”了一声,点点头:“难怪……以前去乡下,住那家奶奶院里的高粱杆,嚼起来挺甜的。”
“你喜欢吃那个?”孟宁书问。
他小时候也啃过,味道跟甘蔗有点像,清甜清甜的。他还试过把白砂糖撒水里,喝起来也有点那意思,不过到底不如新鲜的。
“还好吧。”张传奇答道,声音淡了些。
程延序其实也说不上多喜欢那味道本身。只是那时候,他头一回离开熟悉的环境,踏进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那个乡下小院里,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拥有优渥的一切。
那里的人,日子过得紧巴,却完全不像他爹曾经不屑地评价那些“穷地方”时说的那样粗俗没教养。
相反,他遇到的奶奶和那些朴实的村民,他们的笑容和眼神里,有种城市里少见的淳朴和善良。
那段经历,比高粱杆的甜味更深刻地留在了他心里。
“对了,”程延序从口袋里摸出老张给的那几颗巧克力,塞进孟宁书手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甜的兴许能好点。”
孟宁书整个人僵在原地,指尖触到那带着体温的包装纸,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意外得说不出话来。
“我先回屋换衣服了。”张传奇没等他反应,抱着那套亮眼的防晒衣转身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孟宁书一人。他低头,怔怔地瞧着掌心里那几颗巧克力。包装……越看越眼熟。
他捻起一颗仔细辨认。
呵,这不就是老张上次从他这儿顺走的那个牌子吗?
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自己手里了。
他撕开包装,把圆滚滚的巧克力球丢进嘴里,嚼了嚼。
确实挺好吃的。
一种说不清的暖意,也随着那甜味悄悄漫上心头。
吃甜的会开心……
这话,很久很久以前,老妈也总爱这么跟他说。
所以小时候他一哭鼻子,就必定要闹着吃糖。结果有段时间,蛀牙猖獗,疼得他龇牙咧嘴,还被班上的女同学笑话是“虫牙怪”。
程延序把自己衣柜翻个底朝天,愣是没找着一件长袖上衣。长裤倒是有,可惜是条板正的黑裤,这玩意儿配那件亮黄刺眼的防晒衣?画面太美不敢想。
他实在没辙,只能先套上那件“小黄蜂”同款防晒衣。低头一看,底下配着西装裤……这搭配简直灾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