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书震惊归震惊,但基本的良心还没下线。
他忍着一肚子的吐槽,抓起桌上的纸巾,塞进对方那只空着的手里,“先擦擦吧,脖子都快流成糖水河了。”
“谢谢。”张传奇接过纸巾,往脖子上抹。
可这边刚擦掉一道,那边的冰棍汁就滑下来一道,越擦越黏,越擦越湿。
孟宁书看着他跟脖子较劲的蠢样,塞了一大口面条堵住自己快要抽搐的嘴角。
“那个,传奇啊,”他指了指对方脸上那根冰敷神器,“或许,您可以考虑一下,先把这个……放下来呢?”
程延序早就把脸上那玩意儿给忘干净了,按着脸的手纯粹是肌肉记忆使然。
“哦哦。”他懵懵懂懂地松开手,掌心却空空的。
那根棍子呢?程延序脑子彻底短路,冒出一句:“这还挺神奇的啊,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宁书完全不知道神在哪儿。大哥,你是想说你自己看着挺神经吧?你要这么说,那确实没毛病。
“传奇啊,”老太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贴跟棍子在脸上,是搞什么新式疗法?”
“嗯?”程延序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听清这话的孟宁书,碗筷一放就凑了过来。只见那根棍子正粘在他肿的老高的脸上。
孟宁书再也绷不住了,笑得直不起腰:“哨子!哈哈。”
“这孩子……”老太太摇摇头,伸手把程延序脸上那根棍子轻轻揭了下来。
程延序这才从神游里释放出来。哦,冰棍儿没消失啊?看来就是根普通的冰棍咯。既然是普通的……那我费劲撕开包装干嘛?隔着袋子不就能敷脸吗?
冰棍儿,敷脸,冰敷!
这不就是个冰袋的作用吗?靠!等理清思路,程延序恨不得立刻乘上月亮船就此远航。
孟宁书还在那儿笑,笑得快岔气了就灌口水压压,然后,接着乐。
程延序瞅着瞅着,自己嘴角也忍不住想往上翘,可刚一扯动,脸上就疼得发麻。
“奶,奶奶,”程延序赶紧转移话题,再这么看下去他得憋出内伤,“咱啥时候去茶园啊?”
“还早呢,”老太太慢悠悠地说,“晌午头去也不迟。”
“哦……”程延序没话找话,“那茶园里,都有啥茶啊?”
“动物园里有啥动物,”孟宁书突然插嘴,“植物园里有啥植物?”
说完这话,他又笑趴在了桌子上,连带着茶具和椅子都跟着一阵乱抖。
不知道老太太是瞧出程延序尴尬了,还是怎么的,突然一巴掌拍在孟宁书后背上。
“你个臭小子,”老太太压着声骂,“书都读到哪去了?”
“哎哟!疼!”孟宁书嚎了一嗓子,忍不住顶嘴,“这跟读书有啥关系?”
“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礼数!”老太太脸上明显带了不悦,“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让你爸知道了……”
“我也不是什么读书人啊,”孟宁书截断她的话,“大学都没念完呢。”
老太太像是被这话噎住了,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