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老天爷不长眼,让这么美好的人丢了性命”的;有说“荒山里面闹野兽,把老头老太太叼了去的”;甚至还有人说“城里面来了邪祟,们以吃腐骨为生”……秀才眼见众人的讨论方向越来越偏,他拍了拍手,让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请听我一言。”“如果有邪祟,我们这里有骊山老母在,哪个邪魔歪道敢吃人?我看啊,真正吃人的人不是恶魔,而是恶人。”“秀才,你别卖关子,仔细说来听听。”田秀才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讲述小月亮案的可疑之处。“我们都没有看见小月亮的尸首,就连小月亮的娘也神秘失踪,你们难道不觉得蹊跷吗?”“小月亮给我们捐了五十两银子,她的为人大家也有目共睹,她怎么会偷了别人的银子呢?”“还有他们谣传,小月亮是失足坠楼。”“这个我知道。”快嘴发话了,“我上一次用苹果酿的酒,请小月亮尝一尝,她就抿了那么一小口,浑身上下起疹子。”田秀才点点头,“小月亮连一口酒都不能喝,喝了之后就全身发痒,起红疹,她又怎么会喝的酩酊大醉呢?”高老之前守卫边疆二十年,备受乡里乡亲的爱戴。“秀才,你说的这几点都是可疑之处,老夫一直认为,自己守卫的国家是海晏河清、政治清明的。可是老夫却忽略了一点,人骨子里边是有恶劣性的,小月亮的死这么平白无故地被压了下来,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一个庄稼汉子走到田秀才身边,拍了拍田秀才的肩膀。“兄弟,对不住了,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传谣言的人,拿扫把把你打了出去,现在看来,你才是第一个觉醒者。”田秀才释怀一笑,“也怪我当时没和你们说清楚,否则,你也不会赶我。”“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了,我看,除了我们田秀才心思缜密之外,还要多谢一些那些恶人。”快嘴说道。“快嘴嫂子,你这是何意?那恶人为非作歹,我们还要谢他不成?”田秀才疑惑不解。“你这个傻秀才,读书真是读傻了。只要是恶人干的坏事,有不露出马脚的?如果不是辛大人下令全城戒严,我们的怨气能有那么大吗?如果我们的怨气没有这么大,怎么会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抱怨?”“哈哈哈哈,快嘴嫂子说的是,我们要感谢那群恶人露出了马脚。”“三老爷,我们想着,这事儿一定要上报行省,这样才有解决问题的可能,您老怎么看?”三老爷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边吧嗒吧嗒抽旱烟。三老爷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袋子卷在烟杆上,别到了后腰。然后三老爷咳嗽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手背在腰后,缓缓地来到人群中央。“你这个毛头小子,是否可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万一上报行省,他和知府大人沆瀣一气怎么办?”“如果官府真的调查起来,万一我们中间为了一己私利,出卖村民怎么办?”“三老爷,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大石头大喊道。“大石头,你先冷静下来。我想,三老爷说这番话,肯定有他的道理。”高老劝道。“高老说的对,三老爷言之有理,这些问题我们不得不考虑,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为民申冤的初衷,昨天遭殃的是边辰的母亲,今天遭殃的是小月亮的母亲,明天遭殃的就有可能是我们自己的母亲。”“昨天死的是边辰,今天死的是小月亮,明天死的就有可能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作为平民百姓,不能在他们遇难的时候拉他们一把,也得在他们死后查明真相。”三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小子,能成大器。”田秀才的态度更加诚恳谦卑了,“三老爷,那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三老爷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我倒想知道,你这个小子的看法。”大石头用胳膊肘捅了捅田秀才,“三老爷让你说你就说,你说的不对的地方三老爷再替你改正。”“为了防止行省和府衙穿一条裤子,我想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上报行省,一路上报大理寺。”“为了防止官府驳回我们的诉求,我们的诉状一定要正当合理,我们只是要求查明小月亮死亡的真相,包括时间、地点、和她在一起的人有哪些,以及小月亮是如何失足坠楼。”“我们还可以写万民书,村民们要亲自按手印,防止有人向恶人妥协。”“秀才说得太棒了,三老爷,我们就按秀才说的办!”“别急,”三老爷说道:“我要再问你一件事。”“如果只有一只鸡,两个饿得快死的人看见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办?”“当然是共同抓鸡呀。”大石头不假思索地说道。田秀才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死了,然后再抓鸡?”三老爷摇摇头,“如果是我,我会先提议合作抓鸡,等鸡抓到手之后,再杀了对方。”是啊,敌我的力量是相互转变的,尤其是因利而聚的人,更有可能因利而散。如果行省那边真的会包庇恶人,那么他们可以逐个击破,毕竟背后的人极有可能为了自保而自断一臂。“此外,秀才,你还要学会借力打力,从某种意义上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田秀才抱拳行礼,“多谢三老爷,晚辈受教了,我们这就开始行动。”村民们的行动极其迅速,他们兵分多路。一路以田秀才为首,带着一份万民书上告行省。一路以大石头为首,带着万民书前去大理寺。一路以快嘴为首,把小月亮的故事编成快板书,扩大在百姓之间的影响力。快嘴编的快板书,朗朗上口,老幼妇孺都爱听,一时之间,在邕州城快速传开了。:()修真界第一女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