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玉扭头时,恰见姬怜蹲身查看小炉上温着的酒。他仔细试过温度,斟满两杯执盏而来,脸上竟混杂着难为情,羞赧与期许等种种情绪。
她望着清澈酒液,“你这是要与我不醉不休吗?你方才都喝了这么多,还要接着喝吗?”
“不一样的。”
姬怜执拗地举盏向前,耳尖泛红,“这是……这是交杯酒。”
谢廷玉接过酒盏,轻笑道:“啊,某位美郎君这是要违背皇室祖制,与我私定终身。”
“从你将我拽进衣柜那刻起,我便已违背祖制。”
姬怜举盏挽住她手臂,“从一开始,就是你屡次招惹我,还偷偷爬墙闯进我的寝房,你要对我负责。”
心跳比方才更急,似电闪雷鸣在耳畔轰然作响。姬怜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谢廷玉没有抽开,而是仰首一饮而尽,接着轻轻推了推他
的手腕,让他也将盏中酒喝完。
脸上红晕愈深,眸中倒映着夜空的烟花与她的面容,酒意顺着炭火的热势,从小腹一路窜上喉间。
“既然今夜可晚至丑时再出宫,不如怜怜与我赏烟花,赏月,赏湖,把酒言欢。”
他迷迷糊糊地应着,陪她一杯接一杯。耳边原本是炸裂的烟花声,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仿佛被水雾隔开,嗡嗡一片。明明记得自己倚在美人靠上看湖光,可天旋地转之间,已被放倒在貂皮垫上。
“唔……有点热。”
酒意翻涌,身子发烫。他撑着坐起来,抬手去解外袍,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微微用力,将他重新摁回去。
“怜怜,你该知道,喝了交杯酒之后,要做什么吧。”低低的嗓音,像滚烫的酒一样灼在耳侧。
他勉力睁开眼眸,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可眼前尽是雾蒙蒙的一片。
那人俯下身,得寸进尺,这一次直接跨坐在他腰上,指尖扣着他的肩,气息扑打在唇畔,“这一回,你愿意吗?”
白雾在两人唇间缭绕,他忍不住抚上她的侧腰,嗓音带着颤意,“可……可是现在是在外面,会不会不好?”
“就是要在外面才好玩,才刺激。”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野战,以天为被,以地为榻。”
指尖挑开姬怜前襟,谢廷玉俯身啃咬他锁骨,留下点点红梅印痕。又撑起身子,垂首凝视满面红霞的姬怜,食指指腹反复摩挲他下唇那颗小红痣。
她轻吹一口气,送去伴着酒香的暖风:“你愿意吗?”
“我……”
纵使内心有声音高声劝阻,但当谢廷玉在他嘴角落下轻吻的刹那,理智轰然崩塌,天地万物都化作混沌。
且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未来,眼前的欢愉,才是他真正可以握在手心的实物。不要再迟疑了,莫非你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不曾幻想与她共赴这等销魂之境,身心沉沦于极致欢愉之中?
你不是对此,早已渴望到发狂吗?
你不是早就想,完完全全地臣服于她的掌控吗?
就要在今夜吗?
眼睫微颤,喉结滚动,身下的美人轻颔首一下,从嗓音中挤出一个羞赧的好字。
就当谢廷玉再度俯身,欲亲吻他的唇时,他指腹轻轻按在她的唇瓣上,咽了咽唾沫。
听他低声问,“会不会不舒服?”
“为何会不舒服?”
“我……我看书上说,男子第一次若是太久,事后便会……肿胀不消,甚至是破皮,你、你待会轻点好不好?”
谢廷玉轻咬姬怜的食指指腹,“我会教你在这件事上如何获得最为极致的快乐。”
“你会爱上这种感觉。”
她的声音如同志怪传奇中最擅蛊惑的妖魅,“这种欢愉与你以往所知皆不相同。”
吻先落在他眼尾,又滑至鼻尖,最终轻衔住他的下唇。
“它会让人上瘾。若与心意相通之人共赴,更是欲罢不能,教人一次次沉沦。”
“让人忘却世间所有烦忧,唯剩彼此交融的气息。”
姬怜眼中闪过一丝渴盼,主动牵起她的手引向腰间宫绦。玉带应声落地,发出细碎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