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强制镇定:“无事……本宫什么……嗯……”
原本躬身等待帝卿殿下回答的宫侍一愣,只觉得里头的声音逐步低哑难辨,仿佛透着隐忍的喘息与混乱。
谢廷玉的手臂如蛇般缠上他的腰。她拨开他后颈散落的青丝,唇瓣贴上那片莹白的肌肤,舌尖轻轻描摹,惹得姬怜指尖发颤。
“你……”姬怜手指紧攥
谢廷玉的手指,酥意如同潮水一样,爬上他的喉间,几乎咬破下唇才勉强稳住声音,“本宫什么都吃得……嗯……下……”
下一瞬,谢廷玉的齿尖在他颈侧轻轻一磨,姬怜浑身一抖,狠狠咬住手背,硬生生将呻吟咽了回去。
“那谢大人呢?”宫侍又问。
身后的动作终于停下。
“我吗?”谢廷玉懒洋洋地环住姬怜的腰,下颌抵在他脊背上,“殿下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宫侍一愣,低低应了声“是”,悄然退下。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姬怜挣开桎梏,回首,恶狠狠地盯着谢廷玉,“你是不是觉得捉弄我很好玩?”他攥住谢廷玉的衣襟,“非要看我狼狈至此?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谢廷玉顺势后仰,手肘支在案几上,望着姬怜的绯红眼尾,“可殿下方才,分明也是欢愉的。”
姬怜霍然起身,腰间环佩铮然相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你独处一室。”他疾步离去,背影绷得笔直。
殿内熏香袅袅,一片静谧。
待谢鹤澜归来时,见到只谢廷玉一人独自饮茶时,不由诧异:“怎就你一人在此?”
“殿下忽感不适,先行告退了。”谢廷玉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殿下深感歉疚,特命我向兄长致意。”
谢鹤澜不疑有他,落座后絮絮叮嘱她保重身体,又命宫侍呈上备好的点心。二人闲话约莫小半个时辰,谢廷玉方起身告辞。
沿着朱漆回廊徐行,谢廷玉仍在回想姬怜离去时决绝的神情。正思索间,忽见姬怜的贴身宫侍绛珠立在花架下。
是在等她?
绛珠见谢廷玉朝他走来,抬手行礼,“谢大人,我家殿下有话想对您说。请随奴来。”
皇宫广袤,除却主道皆以素土夯实,两侧植以槐柳。谢廷玉随其穿行于竹篁小径,此等幽径若非宫中旧人,断难寻觅。
来到一处僻静的园子。这里立着几块造型奇特的巨石,错落堆叠成可藏人的空隙。石头周围长满青翠的野草,几株高大的榆树枝叶茂密。假山旁的浅池里漂着几片睡莲叶子,水面映出晃动的树影。
一道修长身影静立池畔。
谢廷玉实在捉摸不透这位殿下的心思。方才还说不愿独处,转眼又约她来这隐秘之地。明明唇齿交缠时那般动情,偏要作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貌美郎君的心意是真的很难琢磨透彻啊。她如是想。
“殿下。”
姬怜转身,脸上的泪痕也不再。他神情冷漠,“谢廷玉,我约你至此,是想与你说明白。”
“殿下请讲。”
“其一,你我之间,从无任何承诺。我也从未对你动心,往后请你恪守礼数,莫再逾矩。”
他说得极慢,一字一字如冰锥凿心,谢廷玉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其二,我与贵君交情甚好,我不愿因你之故坏了这份情谊。往后在贵君殿中,还望你……谨言慎行。”
谢廷玉静默如石。
“其三……”他忽然哽住,喉结滚动数下方能接着往下说,“我虽感激你那夜救我于危难之中,但我与你之间并不合适。望你以后莫要再对我纠缠,你……好自为之。”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这番话自昨夜便反复斟酌,此刻终于道尽。明明该如释重负,为何胸腔却似被巨石压着?姬怜死死咬住颤抖的下唇,心口莫名翻涌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蓦地一阵风掠过,吹动姬怜宽大的衣袖,衬得他身形愈发萧瑟。
“殿下。”谢廷玉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当真是如此决绝?”
“是。”姬怜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我把你秘密叫到此处,就是想与你讲清楚,断干净,亦是不想她人看到我与你同在一处。”
谢廷玉目光扫过他身后泛着寒光的池水。虽是盛夏,这活水却依旧沁凉刺骨。见他面色惨白如纸,一副很受刺激的模样,她便温柔款款地顺着他的话,“好,那我谨遵殿下令,再也不与殿下有任何往来了。”
这话说得极尽温柔,却让姬怜如坠冰窟。他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分明是她应允放手,为何每个字都似钝刀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