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双手用力,指骨死死地紧绷,将她前襟扯得凌乱。
这个坏女人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糊涂?
在浓稠的黑暗里,他像是终于挣脱了理智的枷锁,蓦地松开她的衣衫,转而捧住她的脸颊,发狠地咬了上去。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撕咬。
发了狠的小狐狸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用尖牙狠狠碾磨她的唇瓣。铁锈般的血腥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却让这个吻愈发炽烈。
不知过了多久,姬怜终于松开她。噬咬过后的余韵里,恐惧与解脱如潮水交织,让他不受控制地浑身轻颤起来。
他忽然懊悔起来。
何必与她这般争执?何必任由情绪这般失控?若是真惹恼了她,从此疏远了自己,那今日特意寻她来的这番心思,岂非全都白费了?
姬怜啊姬怜,你当真被她吃得死死的了,怕是今生今世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了。
于黑暗中辨不清她的神色,又不见她有任何回应,姬怜只觉心头涌起百倍的惶恐,喉头发紧,“是不是咬疼了?方才、方才是我失了分寸。好廷玉,你莫要恼我。你说句话,好不好?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他艰难地咽了咽,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唇畔。话音未落,手腕忽被擒住。
谢廷玉一手扣住他的下颌,迫他启唇,以吻封缄。这个吻温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舌尖扫过彼此唇上伤痕,将残余的血珠尽数卷走,又反复在他的伤口处舔舐。
两人灼热的吐息再度纠缠,在这方寸之地氤氲成一片。
“我没生你气,怜怜。”
姬怜吃痛地轻哼一声,却因无处可退,只得默默承迎。
在这一场无声的较量之中,姬怜只觉舌根都被
吮得发麻,几乎失了知觉。
直至唇瓣被吻得生痛时,方才被松开。忽而额间一暖,是谢廷玉抵了上来。
说来也怪,方才姬怜那番发狠的撕咬,非但没让谢廷玉恼火,反倒勾出她心底一股隐秘的欢愉,甚至隐隐盼着他能再咬上一口。待回过神来时,她已捏着姬怜的下颌,以更炽烈的吻覆了上去。
“我喜欢被你咬。”
姬怜听得耳根发热,低声骂一句,真的是色狼,又羞又恼地别过脸去。
谢廷玉再一次扣住他的下颔,将那张绯红的脸转回来。
她意犹未尽地轻舔他微肿的唇瓣,手抚着他的脊背,待他气息渐匀,才贴着他耳畔低语:“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呆得太久了?要不出去吧。”
“你要我现在如何见人?”
“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她人看出什么。”姬怜将下颌轻搁在她肩头,小心翼翼地问:“如今你也咬回来了。方才那笔账,可算两清了?”
“不行,我还要……”谢廷玉低声耳语几句。
姬怜听得面红耳赤,下意识要躲,却被她钳着下巴动弹不得。
他最终低语一声嗯,答应了她。
此刻谢廷玉的手正掐着他的脖颈,迫使他仰起头来。唇瓣微启间,断断续续溢出难耐的轻吟。轻微的窒息感与酥麻交织,搅得他神思恍惚,眼前泛起一片朦胧的白雾。
如若不是身后有一整块石壁抵着,他早就倒了下去。
她的唇再度覆上,将方才他给予的噬咬,连本带利地偿还,却又在下一刻温柔地舐去他唇上渗出的血珠。一阵前所未有的欢愉充盈着她。
时间消弭,黑暗中只余彼此交错的喘息,压抑的痛哼,和他断断续续的低声呜咽,在石壁间萦绕不去。
谢廷玉牵着姬怜隐入一丛灌木之后。
此刻已然快到酉时了,天边的云彩染上粉霞,一切都好似沉浸在粉色当中。
谢廷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帝卿。眼眶盈着一泓秋水,唇瓣微肿泛着水光,唇角还带着一丝血痕,几缕青丝凌乱地黏在唇边。
外袍斜斜垮在肩头,前襟大敞,自锁骨往下皆是各种凌乱的吮吸指痕印记,那流苏腰封还落在了她手中。
姬怜低头整理着凌乱的衣襟,指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谢廷玉看在眼里,伸手替他系好腰封,不同于往日的随意,这次格外细致地将每一处褶皱都抚平。
见谢廷玉转身欲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突然攥紧了姬怜的心。
他从后面贴上去,双手环住她的腰,下颔搭在她肩头,将脸埋在她颈侧,“你今日离去,又要有好几日见不到你,让我抱一会再走吧。”
谢廷玉闻言转身,回抱住姬怜,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轻拍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