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我必定为殿下取来一整株雪髓冰莲,以报弹琴招魂之恩。”
姬怜望着谢廷玉伸来的掌心,那处还留着未愈的浅淡牙印,是他之前咬的痕迹还残留着。
“若是……”姬怜缓缓掀起眼帘,迎上谢廷玉的目光,“若是日后你取这株雪髓冰莲极为困难,恐有性命之忧,你就莫取了。”
谢廷玉不答反问,“是殿下你来誊抄,还是我来?”
“我来。”
姬怜起身至案前研墨提笔,俯身书写时衣袖轻拂纸面。不过片刻便誊写完毕,待墨迹干透后递给谢廷玉。那人接纸时却顺势握住他手指,肌肤相触的温热传来时,两道目光又锁在交叠的手上。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都是谢廷玉的错。姬怜心道。
“干嘛?”
“我要将两张纸对比一下,看看殿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谢廷玉仔细核对药材与用量,确认无误后方将药方收好。指尖掠过纸缘时,不经意触到姬怜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借着垂落的衣袖遮掩,她顺势轻轻摩挲姬怜的指尖,两人目光相触片刻,又轻轻错开。
围观全程的王栖梧只觉得,每当谢廷玉与姬怜对视时,空中便自发泛起粉色泡沫。可稍一眨眼,那二人已别开视线,所有旖旎氛围瞬间消散无痕。
“若是帝卿成婚于寻到全部的药材前,也不要同房次数太多,怕到时候有了身孕不好。”
刚坐下的姬怜闻言脸颊爆红,一口茶呛在喉间。他以袖掩面,膝头轻碰谢廷玉暗示阻止,却见她一脸严肃地问道,“为何不能怀孕?”
王栖梧也好奇地点头,“为何不能怀孕?”
“男子有孕时,胸部会肿胀泌乳,腹部渐隆,以自身精血滋养胎儿。而体内蛊虫即便蛰伏,亦会偷食血肉。纵使顺利产子,也会因损耗过甚加速衰老。为保身体康健,还是莫要过早怀孕为好。”
“哦。”
两人异口同声,点点头。
姬怜快将整张脸埋进茶碗中,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我还未有心意的妻主人选,帝卿府还未建成,谈成婚有孕什么的未时尚早。”
“是吗?”
袁缚雪挑眉,“我怎么觉得帝卿殿下你如今恨嫁呢?”
“我没有。”
“我不信。”
“谁要你信了。”
袁缚雪起身,捋捋衣袖,“如今施针已然结束,我也该打道回府了。廷玉娘子,明日见。”
好一个廷玉娘子。姬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见状,王栖梧也随之起身,“如今我也把炖汤送到廷玉姐姐手上了,我也应该回王园了。”
好一个廷玉姐姐。姬怜贝齿轻磕碗沿发出细响。
两位郎君默契地同时看向姬怜,他只得在二人注视下缓缓起身,“那……既然药膳糕点已送到谢廷玉手上,我也该告辞了。”
谢廷玉虽腿伤未愈行动稍缓,仍坚持将三位郎君送至廊下。目送他们离去时,青衫身影静静伫立在朱栏旁。
姬怜走出十余步,恰在转角处蓦然回首,正撞上廊下那道凝视的目光。待他转身继续前行时,袁缚雪悄然贴近低语,“观殿下步态仍是完璧之身,想来尚未走到最后一步。”
见王栖梧浑然不觉地走在前方,袁缚雪又凑近几分,半是提醒半是劝诫,“殿下需知是药三分毒,避子汤药性寒凉,不论宫内宫外的方子皆伤身。莫要为片刻欢愉损了根基。”
姬怜倏地攥住袁缚雪衣袖,刻意放缓步伐落在王栖梧身后。
“你方才那番话,”他压低声音,“是特意说给谢廷玉听的吧?”
袁缚雪反手握住他指尖,“既说与她听,亦是说与你听。虽我们爱慕同一女子,但男子在世本就不易,何况生子这等豁出性命的事。”指尖轻轻收力,“男子之间,原该互相帮衬。”
姬怜骤然停步,眸光微凝,“袁缚雪,你是否有事相求?”
“殿下以为,我的医术如何?”
“你虽然师从王叔和医师,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未见得就比他差。”
“多谢殿下谬赞。”
袁缚雪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双手奉上,“家师年过四十,按宫规男医师四十有五便须离宫荣养。若无人为殿下行针压制蛊虫,想必会十分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