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清宴见过两位殿下。”
姬洵急忙抬手虚扶,“太傅不必如此。谢少保教授我骑射,自是我的老师,身为学生自然是要看望的。”
谢清宴身兼数职,其中还担任太傅一职,负责教导姬洵经史子集,治国方略等等,故和姬洵也算是相熟。
“不知老师伤势如何?”
“回禀殿下,经由太医署医师救治后,已脱离险境,只是尚未能醒转过来。”
“爹爹卯时便听闻老师伤重,可惜身份受限,只得托我前来探望。”姬洵牵着姬怜的手,“小叔也曾两次受过老师恩惠,故而特地与我同来。太傅,我们能否进去看看老师?”
“那是自然。”
姬怜向谢清宴欠身一礼,抬步便往里走。甫入内室,一股厚重的苦药味便裹着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屏息,绕过屏风,一眼便望见榻上之人。
往日里总爱凑在他跟前逗弄,眉眼带笑的人,此刻竟了无生机地躺着,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紧阖着,连呼吸都轻得几乎看不见。
心口那股闷痛感又再一次翻涌而上,像被人硬塞进一团浸满冷水的棉絮,沉得压着肺腑,堵得他连气息都滞涩难通——
作者有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左传隐公元年》
一章、十七章、七十章都有提到过这个药丸。算是一个伏笔彻底填补完成了。
王璇玑估计也没有想到,附身她人后,自己还能再救自己一命。哎嘿~~~[眼镜]
第83章
姬洵见姬怜眼眶又泛起水光,只当他是见救命恩人伤重而心痛,反而过来宽慰他,“小叔莫哭,老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熬过这此难关的。”
她见姬怜神色依旧郁郁,又劝,“小叔自晨起在蓬莱殿便心神不宁,如今既得见老师,合该稍慰心怀才是。”
姬怜低低应了一声,目光黏在谢廷玉苍白的脸上,连她唇角未擦净的药渍都看得分明。他多想坐到榻边去,可内室除了姬洵,还有两个侍从守在床前。
那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体现,只是默默地将帕子打湿,不停擦拭谢廷玉干裂的嘴唇,可姬怜看着,却偏生忍不住想把那帕子抢过来,亲自替她擦。
再一次为自己和她之间不清不楚的身份而感到难过。若他是谢廷玉的夫郎,这般贴身之事本该由他来,何苦还有……
待看到袁缚雪提着药箱走进来时,姬怜眸光微滞,哑声问道:“不知袁三郎来此处是为何?”
袁缚雪搁下药箱,向二人行礼,“见过两位殿下,承蒙谢大司徒信任,聘请我来为廷玉娘子施针问诊。”
“那你现在是要施针了吗?”姬洵问。
“回殿下,是。”
姬洵轻扯姬怜衣袖,温声道:“那小叔,我们不如先出去吧。”
谁知姬怜倏然起身,语气坚决,“袁郎既有此心,我岂能落于人后?毕竟,谢廷玉也曾救过我。”微微一顿,又道,“还是两次。我自然也应留在此处帮忙。”
姬洵愕然看着姬怜径直走向袁缚雪,还振振有词,“袁郎应当是需要打下手的吧?”
“我竟然不知殿下竟会懂得针灸之术。”袁缚雪挑眉。
姬洵正好站在侧方,就见到她那小叔的耳尖顿时冒红,像噎住一般,只道:“虽不通针灸,递个物件总是能帮上忙的。”
姬怜压低嗓音,只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想必你昨夜就来到长好院了吧?”
“不错,我比殿下更早守在她身边。”袁缚雪同样低声回应。
“那我既然已来到谢园,就不会让你和谢廷玉独处。”
“原来殿下竟是这般善妒之人?”
“我也只对谢廷玉如此。”
姬洵瞧着这两人之间,像飘着股看不见却能觉出的火药味,“小叔……”
可姬怜恍若未闻,已随袁缚雪转入屏风之后。
姬洵不懂男人这些之间的斗争,扭头就问绛珠,“我为何觉得他们二人好似在争什么?”
“这些事,奴不懂。”绛珠垂眸低应,“小殿下,我们不妨出去等候吧。”
待屋内众人退去,姬怜这才敢伸手,将被衾轻轻掀开一角。谢廷玉虽换了干净里衣,可那苦涩的药味仍萦绕不散,直钻鼻尖。
他颤抖着拨开衣领,只见谢廷玉锁骨至胸膛处缠着厚厚的纱布。强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