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在琅琊打算析产让家中长子、次子来长安,不想却是又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大爷,你家车里有水吗?我渴了。”小孩又说。
一句轻音在后的大爷,让大胡子咳嗽好几声,给了车内的侍女一个眼神,侍女将水囊拿出来递给这个小孩儿。
小凹打开塞子抱住水囊连喝好几口,擦了擦嘴,开启聊天模式。
“大爷,你的胡子留多少年了。”
“你们这么多人要去哪儿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大爷,我觉得你特别眼熟。”
眼睛很像一个人,不过像谁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大胡子的胡子向一边敲了下,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孩儿,你喝了我家的水就不怕我将你带走?”
小凹:“皇上说了,不能违背别人的意愿蓄奴。我跟你说我是大汉子民,你想让我变成你家的奴隶就是跟皇帝抢人。”
侍女好笑地挡住嘴唇。
大胡子冷哼了一声,“从这向西二百里百里外就是长安,我看你衣着不凡,你家也是从齐地而来的富户?让我猜猜,是你调皮才让家人扔下了,还是你父母把你掉了。”
一个没爹娘在身边的小孩儿竟然还敢说用皇帝吓唬人。
小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我是出来找人的,没想到迷路了。”
对了,他是问路的。
“你知道往哪走可以去淮阴吗?”
大胡子也是个好人,不继续跟他斗嘴了,掀开车门的竹帘子,给他示意了一下:“西南、正南那两条路都可以通往淮阴,你要下去吗?”
小凹的屁股又扎扎实实地坐了下去,弯了弯眼睛:“你们要去长安吗?我想跟你们走一会儿。”
一会儿他就想起来这个大胡子像谁了,然后彻底赖上他。
侍女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小孩儿,就不怕你家大人担心吗?”
小凹摇摇头,“我经常出来玩,我家大人很放心。”
侍女看他可爱,从腰间方形的小荷包里拿出来一块不知道什么做成的团子给他。
小凹咬一口才发现这是饭团,再一口下去就吃到了里面的虾仁,“好吃。谢谢姐姐!”
侍女更喜欢这个小家伙了。
大胡子却是两眼嫌弃,膏粱子弟。
看到大胡子翻白眼的小凹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这个大胡子像谁了。
“你是王离的儿子王元吗?”
王元眼神一闪。
小凹:“我知道王将军在哪儿,他跟我哥我姐我姐夫一起去淮阴啦,我就是要去找他们的,你跟我一起去吧。”
赶车的老瓢:本以为是什么小精怪,没想到却是一个小骗子。
小凹以为遇到了自己人,却忽略了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没有戒备的情况就是,小凹被不相信他的王元绑了起来,然后给撂到后面的马上。
王家的护卫基本上都是从战场下来的士卒,警惕性很高,但却在不知何时,被捆在后面的小东西不见了。
小凹试着一直虚化,绑着手腕的绳子就呼啦一下掉地上了。
护卫回头确定那小孩儿还在不在的时候,正好看见绳子落地,看到这一幕,护卫的牙关直打颤。
从大胡子的反应来看,小凹已经基本上能断定他就是王元,所以为了王离跟他儿子早日团聚,自己还是好心地回长安城门口等着他们吧。
王元来长安肯定是因为收到了王离给他写的信。
王元这边,发现刚绑的小孩儿莫名其妙消失,车夫和护卫都强烈建议立即返回琅琊,如今看来给主人的那封来自老主人的信绝对有很大的猫腻。
王元本来把小凹当成了骗子,现在却相信人死了还能去九泉的传说。
那么那份与他父亲笔迹一模一样的家书,有很大可能是父亲。
父亲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