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宫中留下了巫医,可那医术如何能与巫祁相比,巫祁诊了许久的脉,最终还是摇摇头:“皇上年纪太小,身体又太虚弱,内里损耗太甚,就是再精细的养着,也回天乏力了。”
几乎是判了死刑,巫祁思索半天才道:“若是好好将养着,再按我的方子服药,应该还能有四五年的时间。”
桑桑心中一酸,眼泪顺着面颊流下,饶是上次就有些心理准备,可是这般听到还是有些承受不了,齐昊最多还有四五年的时间,就算到那时的年纪,他也是还是个孩子啊。
陆珩走过来,他扶住桑桑的手腕:“巫祁,那就多拜托你了。”
巫祁点头,然后看着陆珩扶着桑桑的手腕走了出去。
一路上陆珩都没有说话,直到走了那西边的池子边,里头的鱼儿依旧摇曳着鱼尾,仿佛不知愁绪。
等桑桑逐渐冷静下来,陆珩才开口道:“先帝子息艰难,只有皇上一个儿子,可皇上却比先帝更加体弱,早前先帝就曾为皇上遍寻天下名医,想要根治胎里带的弱症,可总也没寻到。”
“先帝盼着皇上能活过成年,然后娶妻生子,至少留下一子,以传代代江山,只可惜,皇上的身子比先帝想象的更弱,”陆珩和桑桑解释道。
桑桑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书中的剧情,书中应该是
,霜一般,就算是他这个惯常伺候的看了也发怵。
好不容易,十安才鼓起勇气:“王爷,说到底圣女终极是要回巫族的,来大齐也只是暂时的,除非您把圣女重新给娶回来……”
说完,十安就像是舌头被烫掉了一般闭上了嘴,他这张破嘴,瞎说什么话啊。
陆珩闭上了眼睛,侧脸在烛火下犹如雕塑一般。
是啊,十安说得对,她就算现在留在这儿也只是暂时的,想要永永远远地和她在一起,只有娶了她。
临行前一日,是大齐的灯节。
巫月还笑说这是为了叫她们多看看大齐的风俗,好热闹热闹,宝珠也很开心,还同巫月说这灯节是怎么回事:“这灯节也叫天灯节,是咱们大齐祈福许愿的一种方式。”
这一天晚上,大齐的人们会和亲戚朋友们,亦或是夫妻情侣们,一同买了明灯去放,在放明灯的时候在心中默默许愿,只待明灯向天际飞远,便算是祈愿成功了,也算是大齐的一件盛事,热闹极了。
巫月和宝珠很是高兴,桑桑却看着手中的字条,这字条是陆珩给她的,他想今晚邀她一起参加灯节。
左思右想,桑桑还是决定去了,毕竟就要回巫族了,从此天高水远。
只不过这次去的不是街上,而是京中建了大昭寺的山上,桑桑很是疑惑,陆珩邀她去佛寺做什么。
大昭寺是京中有名的寺庙,平素人很多,只不过今日灯节,京里的人都留在京中了,这寺里反倒清净。
等到了大昭寺,就有知客僧迎着桑桑一路往里走。
一道道曲折的回廊,桑桑都被绕晕了才走到地方,那知客僧行礼:“姑娘,王爷就在里头了。”
果然,陆珩正立在房檐上挑着的一盏灯笼下,他穿了身鸦青色的直缀,头发束在冠内,破碎的阴影打在他脸上,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更加让人觉得风雅透骨。
“你来了,”陆珩缓缓道。
桑桑上前几步:“怎么来了寺庙?今儿不是灯节嘛。”
陆珩引着桑桑往里走,进了一间禅房:“此去巫族路远山高,艰难重重,我盼着你一路顺遂,”所以才想和你一起放灯。
桑桑没说话,默默跟在陆珩身后,只见陆珩绕过一道槅扇,又到了一间屋子,然后推开了门扇。
桑桑被眼前的景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竟是大昭寺的后侧,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建康城的全貌,视野最是开阔。
而此刻,夜幕中一盏盏明灯在天际飘荡,几乎占满了整片天空,太过壮丽的景色,难以言喻的美丽。
陆珩拿着一盏明灯过来:“听闻明灯放的越高,愿望就越会成真,大昭寺是京里最高的地方,”他盼着她所愿皆成真。
桑桑太过震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是陆珩给她的景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壮阔。
她接过明灯:“怎么只有这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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