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自不必提,他身为摄政王,自然是要与圣女时常见面的,巫瑶也是如此,后来她还曾去过几次宫中,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范老夫人睁开眼:“桑桑……圣女的事,你怎么没同我说?”她看着巫瑶。
记忆回笼,范老夫人就想起前几天巫瑶大惊失色,甚至打碎茶杯的样子,还说她不能去见圣女,如今一看,巫瑶是早就知道了的,巫瑶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巫瑶侧坐在一旁,闻言抬起头:“老夫人,是巫瑶想左了,”她说罢咬着唇瓣,目光泫然欲泣,下巴颌尖尖,实在惹人怜惜。
范老夫人一下子就想起这三年里巫瑶的柔顺和婉,待她也如同亲祖母一般,实在是个好姑娘,她当即就心软了,心道自己怎么会怀疑巫瑶呢。
看着范老夫人的眼神,巫瑶松了口气。
巫瑶把之前的茶水倒掉,又给范老夫人重新倒了碗热茶:“老夫人,先前圣女来朝,许多官员过去迎接,我是巫族中人,故而也随着去了,我也是那会儿才知道圣女就是桑桑姑娘的。”
“不瞒您说,当时我也是很久才缓过神儿来,可再一细想,桑桑姑娘已经是我们巫族圣女,我如何敢议论圣女私事呢,”巫瑶咬着唇瓣轻声道。
范老夫人心道确实是,巫瑶毕竟是巫族中人,不可随意妄论圣女之事的,且若是桑桑从前是丫鬟还做过妾室的事被人知晓,那巫族的脸面岂非保不住了。
见范老夫人听进去了,巫瑶又继续道:“再者说了,后来我瞧着王爷似乎没有把这事告诉您的意思,我也就不敢擅作主张了。”
听巫瑶说起陆珩,范老夫人才恍然明白过来,真正的根源是在陆珩那儿,是她老糊涂了,竟把这层给忘了。
范老夫人舒了口气:“倒是我糊涂了,把珩哥儿给忘了,他要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你这些日子想必也受了不少委屈。”
巫瑶垂下头:“巫瑶没有受委屈,只要是王爷想做的,巫瑶都会支持的。”
范老夫人深感欣慰,巫瑶这样儿的才是孙媳妇的好人选,可她转念又想起了桑桑,现在桑桑成了圣女,身份地位不可同
,心的时候,就叫一旁候着的丫鬟们都出去,只余了她一个人伺候。
看着范老夫人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老嬷嬷上前小心地倒了碗茶:“老夫人,您半晌没有动弹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范老夫人这才睁开眼,只不过她没有去接过那碗茶:“绣娘,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这绣娘自然是老嬷嬷的闺名了。
老嬷嬷抬眼,就瞧见范老夫人那满是迷茫的眼神,她何曾见过范老夫人这般模样:“老夫人,您何曾做错过。”
老嬷嬷自幼就在范老夫人身边伺候,自然知道范老夫人说的是当年对桑桑做的那些事:“那时候王爷病重,若不是您如此做,王爷如今哪有命在,您没有错。”
“再者说了,若是当年桑桑没有逃出去,如今也未必能被巫族寻回去,成了如今高高在上的圣女,”老嬷嬷又道。
老嬷嬷一贯是个会说话的,范老夫人的心逐渐放下来,她想绣娘说得对,世事全是因缘际会,谁也挣脱不得的。
只是,当时桑桑走的那般决绝,如今可还会愿意嫁回府中来?
正在思索的时候,陆珩进屋来了:“祖母,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范老夫人连忙叫陆珩坐下:“小厨房已经熬好了汤羹,你的伤刚好没多久,还是要精细的养着才好。”
过了片刻,灶上的汤羹就端上来了,直到看见陆珩尝了一口,范老夫人才似是道家常一般地说道:“桑桑就是那寻回来的圣女的事,你怎么没同我说,这还是我今儿去宫里请安才偶然知道的。”
陆珩拿着汤勺的手微顿,不过片刻时间,又似无事发生一般地喝下了汤,然后缓缓放下汤勺:“不是什么值得提的事,自然也不必告诉祖母,倒累的祖母平添烦恼。”
可不是平添烦恼,这不一等他下朝就叫了他回府。
范老夫人道:“我今日叫你回来也并不是为了旁的什么,只不过桑桑到底伺候过你,还是你曾经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