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何尝不知道桑桑心情不好,也知晓她定然想起了从前的事,从前的事带给桑桑的只有伤害,可他再是位高权重,也无法改变过去,他能决定的只有未来,他特意自己走过来,就是想
,经积了一书架了。
桑桑自然知道陆珩都是为她着想,她侧过脸去看陆珩,陆珩就坐在她身侧,从她的角度正好瞧见他的半侧脸,他生的好,侧脸俊秀无比,鼻梁挺直,从下巴到脖颈的弧线都那么流畅,可如今这股子俊秀中却透着几分虚弱,这都是为了救她。
她知道陆珩对她的心意,可两个人之间实在隔着太多无法忽视的东西,这些过去若是无法解决,她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心结就在那里,只有解开才能继续前行。
“陆珩,话本子先不用买了,”桑桑轻声道。
陆珩拿着茶壶的手一顿,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桑桑的意思。
桑桑垂着眼:“自打从诚郡王的庄子上回来后我就来了这儿,总也有些时日了,我到底是巫族圣女,不好一直待在这里,”停了半晌又说:“明日吧,明天我就回宫去,这些天也积攒了不少事要做了。”
话音落下良久,陆珩才把茶壶放下,他的手指还落在茶壶上,指节泛白,他知道桑桑说的是实话,身为圣女自然不好一直在外,还是要在宫中为好,若是叫旁人发现了就不好了,可说到底若是没有范老夫人这件事,桑桑还能再待几天。
陆珩更知道,其实这其间并不只是因为祖母,祖母的事只是一个引子,牵扯出的却是过去,桑桑遭受痛苦的那些过去,而痛苦的根源……则是他,归根到底,总是因为他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过桑桑的事。
这些天的时光更像是偷来的一般,甜水巷的这处宅子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他们俩之间似是没有那些过去,好好的度过了这几天,可世外桃源到底是没有的,祖母的事揭开了这层纱,揭开了这看似平稳的假象。
陆珩虽然想桑桑回到他身边,可也知道现在还没到时候,等什么时候彻底解开这些心结,让桑桑能忘怀过去就好了。
“好,明天叫十安送你回去,路上小心些,”陆珩说。
桑桑一愣,她没想到陆珩答应的这么干脆,然后道:“日后你多仔细着些身子,多听安嬷嬷的话。”
陆珩点头,他之所以放桑桑走,是因为他知道来日方长,不过好在这些事过后,桑桑对他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也能接受他了,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能将桑桑彻底暖化的时间,他最不怕的就是等待,两年多都等了,不差这些时日。
半晌,陆珩握住桑桑的手:“桑桑,你等我……”
等你重新爱上我,等你重新接纳我,等你嫁给我,等你和我像从前一般在一起,生儿育女,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
虽然
,
说着话,马车也停了,老嬷嬷扶着范老夫人下马车,说起来范老夫人还是第一次来甜水巷的这处宅子。
陆珩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早些年的时候就置下了这处宅子,只不过置下以后没怎么来过,大多数时候还在在国公府里住着,这还是头一次来这儿住了这么久。
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又兼着陆珩实在受伤不轻,就算昨儿遣了老嬷嬷来看,范老夫人也实在放心不下,这不立时就亲自过来了。
因着范老夫人是突然来访,府中的下人瞧见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连忙引着范老夫人往里走。
“珩哥儿在哪儿,可是在正厅忙着公务?”范老夫人一边走一边问。
下人弯着腰跟在身后:“回老夫人,王爷刚用完药,说是想坐坐,刚瞧着好像在偏厅里。”
他说的不清不楚,不过范老夫人知道陆珩,他一贯是个喜静的,不喜人服侍,十安不在身边,这些外头伺候的人又近不了身,自然无从知道。
范老夫人点了点头:“行了,你们下去吧。”
不过片刻就到了偏厅,室内一片寂静,范老夫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陆珩竟然靠在软枕上睡着了,他面色略有些苍白,眉头微皱。
老嬷嬷就道:“老夫人,要不要老奴去叫人来扶王爷躺下,那样也舒服些。”
范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必了,珩哥儿惯常睡不踏实,若是叫醒了怕是再难睡着。”
范老夫人暗叹了一声,她知道陆珩这是累了,自打前些年桑桑离开后,陆珩很是颓废了一阵子,甚至不管不顾地想要亲自去找桑桑,不要前途不要宗族,几乎是没了神智,若不是她这把老骨头亲自过去,怕是陆珩真要舍了一切。
好不容易把珩哥儿带回来,可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一心扑在朝务上,什么都看不进去眼,直是行尸走肉一般,她瞧着暗暗心惊,只盼着时间久了他能把这事放下。
没成想这些年过去,陆珩竟一步步成为了摄政王,范老夫人满心欣慰,陆珩是国公府百年来的骄傲,一丝差错都出不得。
可到底还有一个遗憾,陆珩已经这样大了,旁人似他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有好些个了,他却无心女色,像巫瑶那般身世的也不接受。
想到这里,范老夫人语气低沉:“桑桑……还是因着她,若不是她,何苦害珩哥儿至此。”
这些年来陆珩的暗探几乎将大齐翻遍也没找着她的踪影,范老夫人垂下眼,现在陆珩身子无虞,自然不需要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