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桑桑。
镇国公府,一座小院内。
丫鬟服侍着巫瑶梳洗穿戴:“姑娘您不必着急,这会儿子正是老夫人礼佛的时候,没个一时半刻是不会出小佛堂的,”她说着给巫瑶簪上了累金丝镶嵌红宝石的发钗:“姑娘您慢着些收拾就成,否则到了那头也是要等一会儿的。”
巫瑶闭着眼,眉宇间淡淡一缕忧愁,没有回应,那丫鬟就知道巫瑶的意思了,于是加快了速度。
实则她心中想不明白,自家姑娘可是巫族长老之女,出去到哪儿都是要被人捧着的,可如今却像个小辈一般在范老夫人身旁,一点不复从前那般耀眼,姑娘这般委曲求全又是为了什么呢。
尤其那范老夫人,当初姑娘纡尊降贵来了这国公府居住,那时候她待姑娘还是恭敬的,可自打世子成了摄政王,待姑娘就没有从前那般敬重,如今瞧着倒更像是祖母
,想。
巫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为了陆珩几乎是付出了一切,她不能失去陆珩。
皇宫。
一处宫殿内坐了半屋子的命妇,大半都是大齐数得上号的重臣的内命妇或是老安人,这些人自然是来请安的夫人们了。
上首一溜儿则是太妃们,这会儿子还能见客自然都是有些本事的,下面则是左右两侧各一排椅子,左侧第一个就是范老夫人,第二个则是巫瑶。
说是请安,其实这会儿齐昊已经好了许多了,且她们也不好面见齐昊,也就是在后宫这儿说说话。
屋里的这些人,说起来当然是范老夫人和巫瑶身份最尊贵,到底是摄政王的祖母,谁都得捧着说话。
一群夫人们聊着胭脂水粉,兼着衣裳首饰,还有些心思活泛的,知道范老夫人喜好礼佛,就聊些佛经珠串,范老夫人果然搭腔,部分夫人心中暗道还是要好好学着。
屋子里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夫人,说着话就提起了自家的儿孙,什么不好好读书,镇日里招猫逗狗,还有些自家儿孙比较出色的,就说读书好骑马也好。
有那些实在没什么可夸的,就说自家孩子总算是传了香火,把嫡子给生下来了。
话说到这儿,众人心思都活泛起来了,摄政王……可是如今还没娶亲呢!
大齐现在除了幼帝以外,就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了,何况摄政王生的又那般好,满大齐的人家都想把自家女儿嫁过来,那可是不可多得的良婿啊!
殿内也有不少有适龄女儿的夫人,见状就貌似无意地提起摄政王如今虽然忙,可身边也要有女人照顾着才好,这样才能放心后院,忙着朝政,还能传宗接代。
这话一挑头,就说个没完,有眼尖地注意到巫瑶面色有些不好,可大家也没在意,毕竟巫瑶在摄政王身边这么久了也没个准话儿,再者说了,就算巫瑶嫁过去当了正妻,自家女儿也能成侧妃,那也是一步登天了。
大家越说越火热,看那样子是恨不能当场就把自家女儿许配过去。
这话正好触到了范老夫人的心头,她最在意的还是陆珩如今也没有孩子,陆珩已经这个年纪了,早就到时候了,他到底是要传宗接代的。
可她旁敲侧击多少次了,陆珩也没松口,莫说要孩子了,就连女人也不碰,这都是桑桑那个狐媚子的原因!
一处角落里,两个夫人说起悄悄话来,其中一个道:“摄政王身边这么久了也没个女人,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啊?”
其实也不怪她,京中有些人是这样悄悄流传的,这世上哪有不好美色的人,摄政王可是十足一个怪胚。
另一个夫人笑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话,摄政王可好好的,再者说了,他可是有过一个妾室的,你才嫁过来一年,故而并不知晓。”
京中有些年头的人家都知道摄政王曾有过一个妾室,这些新起来的人家或是新嫁过来的
,
众人都侧过脸去看,原来是范老夫人侄媳妇张氏说的话,那这就是范老夫人的意思了,大家暗暗琢磨着。
那张氏也是个骄纵的,因着范老夫人的关系被捧惯了,她扬着下巴道:“王爷虽有过一个妾室,可那妾室是个命不好的,拖累了王爷许多,前两年就没了。”
众人一听这语气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看来那妾室并不得范老夫人的喜欢,若不然怎么会“拖累王爷”,又“是个命不好”的呢,这内里说不定有什么故事,一时间眉眼乱飞。
巫瑶心道这范老夫人的侄媳妇张氏当真是个蠢的,竟瞧不出来范老夫人生气了,她打圆场道:“也说了这许多话了,怎么没瞧见成太妃?”
成太妃就是齐昊的姨母,如今在后宫中也算是身份贵重。
这时就有宫女回道:“太妃去瞧皇上了,眼下正是皇上服药的时候,这会儿子就该回来了。”
也是巧了,正好这会儿外头太监唱喏道:“成太妃到。”
巫瑶舒了口气,她并不喜欢听到桑桑的名字,更不想听到桑桑的名字和陆珩一起出现,这仿佛在提醒她,只要有桑桑在,她巫瑶什么都不是。
不过还好,范老夫人向来是不喜桑桑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想到这里,她略舒了舒心。
可那太监还没唱喏完,遥遥的又传来尖细的声音:“圣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