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整座城市的人口竟如同人间蒸发,连一丝痕跡、一块骨头都没留下。
对於那些不知晓事件內情的人而言,如此离奇恐怖的场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直至现在,周边城市的异常警报依旧没有停下来。
所有人人对兰迪城避之不及,哪还有心思去考虑重建之事。
於是,兰迪城只能继续在原地荒芜著,往日的繁华如同泡影,只留下一片死寂与废墟。
任由风雨侵蚀,成为这片土地上一个令人胆寒的传说,
风卷著城外的草屑,擦过兰迪城断裂的城门,在一道身影脚边打了个旋。
男人戴著顶压得很低的宽檐帽,帽檐阴影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頜。
他身上的深灰斗篷沾著旅途的尘沙,下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靴筒上蹭到的泥。
他没再往前挪半步,靴尖就停在离城墙根三步远的地方。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说不清的腥气,混著朽木与尘土的味道,像有无数根细针,正顺著他的毛孔往里钻。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冷的,是源自於那股从废墟深处漫出来的气息。
阴冷、滯涩,令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喷。”
男人咂了下舌,声音里裹著不加掩饰的烦躁。
他那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眯了眯,视线扫过城內那些歪歪扭扭的断墙,明明是响晴的天,废墟里却暗沉沉的。
“这鬼地方—
他比寻常能力者灵敏十倍的感知,此刻像被扔进了滚水里的蛛网,乱成一团。
耳边喻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细碎的哭喊在盘旋,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隔著城墙盯著他,黏腻,
冰冷,让他胃里一阵发紧。
身后传来马匹不安的刨蹄声。
那匹栗色马远远站在百米外的土坡上,鬢毛炸著,鼻孔里喷出粗重的白气。
无论怎么拽韁绳,都不肯再往前挪一寸,蹄子在地上划出凌乱的浅坑,眼神里满是惊恐。
男人没回头看马。
他只是又站了片刻,斗篷在风里猎猎作响,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嘆了口气,转身时动作乾脆,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这任务可真麻烦。”
他的嘴中带著几句抱怨,隨后被风捲走。
靴底碾过那些刚冒头的草芽,留下一串浅印。
栗色马见他往回走,不安地嘶鸣了一声,却还是不敢靠近,只在原地焦躁地打转。
男人走到坡下,解韁绳时,指尖的颤抖才慢慢平復。
他翻身上马,没有再回头看那片废墟。
马蹄声噠噠远去,很快就缩成地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