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能活下来就好。
埃尔文侯爵在看了两眼之后,便缓缓转身,拖著残废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了门庭之中。
方才还厚重压抑的乌云渐渐散开,几缕阳光艰难地从云层缝隙中挤了出来。
那阳光照在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上,显得格外惨白。
此刻,並非只有埃尔文侯爵在远处默默观望。
在城市的另一处,一座公园中。
由於所有人都被灵界教团的祭祀仪式所吸引,纷纷前去参与,此地空无一人,瀰漫著一种异样的寂静。
树下的一把长椅上,正坐著一个穿戴西装的男人。
他的胸口別著一束洁白的,头髮梳理得一丝不乱,鬍鬚也颳得乾乾净净,整个人沉稳內敛。
男人静静地遥望著天际。
儘管眼前被重重叠叠的房屋遮挡了视线,但凭藉著他那超乎常人的灵敏感觉,仿佛能够穿透这些阻碍,“看见”灵界之主降临的震撼场景。
当灵界之主现身的那一刻,远处传来近乎所有人的高呼,声浪如汹涌的潮水。
男人听到这阵呼喊,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束白色的束上。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將取出,然后在手中缓缓转动著。
他的眼神透过这束白,像是在回想到了谁。
“喉—”
男人轻轻嘆了一口气。
不知道银月城选择的这一步,是好还是坏。
但相比起所有人的毁灭来说,不管是什么结局,都已经算是一个好结局了吧。
看到这一幕,想必那个人也应该能够就此安息。
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只有贵族,毁灭在了之后的內乱之中。
男人低头看著手中的束良久,隨后起身。
他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祭奠一个人。
那是一位与他相识时间並不长,却有著过命交情的同伴。
儘管他们来自不同的机构,然而,他们却怀揣著共同的理想。
“梅德罗斯——”
“希望你能出生在一个没有异常肆虐的世界。”
男人轻声呢喃,面色带有哀意。
他轻轻地將那束洁白的放在长椅上。
隨后转身,缓缓离去。
由於不知道同伴最终在何处安静地离世。
所以他只能选择这个僻静的公园,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同伴的哀悼。
隨著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束白色的束静静地躺在长椅上,在微风的轻抚下,几片瓣微微晃动。
一只穿戴钢甲的手毫无预兆地忽然出现,將束拿了起来。
那只手是如此的小心翼翼,轻轻捏著束的细枝,似乎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將其折断。
手的主人將束放在自己的眼前,盯著那道远去不见的身影,良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