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是我,是我……”
他不敢念出自己的名字,生怕她意识到男女相悦的美梦变成被弟弟觊觎的噩梦,从这“梦里”惊醒后,将他推开,彻底打碎他求之不得的美梦。
青年抱着她绵软的身子倒下去,掌心抚上她的小脸,看着她始终带着笑意的嘴角,那个在船舱里的吻一下子涌上心头,连着不好解决的问题都被这缕情丝牵动,颤抖的厉害。
他一定是疯了。
他不想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他想睡在她怀里,想吻她,将所有不堪欲念都撕扯开,完完本本袒露在她面前。
他自我唾弃,清醒着沉沦,霸道地将人扣紧,亲吻起她的樱唇。
今夜,他不想走了。
第34章34窥见春情
夜空没有一丝云彩,圆月悬空,洒落一地皎洁月光。
崔香兰在厢房睡得安稳,半夜门窗外传来些许怪声,像是什么人在受训斥。
被那声音吵醒,崔香兰头晕眼花,模糊地看到房中陌生的陈设和对面软榻上睡着的自己的贴身丫鬟,一下就发现,这不是她在崔家的房间。
她的院子又小又破,连屋里的摆设都是姨娘弟弟妹妹们用旧不要了的,不会是这般肃静又古朴的样子。
崔香兰本能的警惕起来,摇摇晃晃的下床去,一边穿衣裳一边跑去对面叫醒丫鬟。
小丫鬟被吵醒,懵懂道:“小姐跟公主一块喝醉了酒,是公主让小姐在府上留宿一夜的,也已经派人去家里传话了。”
崔香兰摇摇头,“攀上公主是好事,只怕叫继母知道,又要借机生事。”
衣裳料子里掺虫卵,好饭里头加猪油,面上看着光鲜的盒子,木板的夹层都烂了——继母惯会做这些好事,叫外人挑不出错来,又实打实的叫她恶心。
“现在才一更天,还没宵禁,咱们回府吧。”崔香兰坚持,丫鬟只好同她一起离开。
未曾料到,公主府实在是太大了。
更为奇怪的是,府里的下人都不知去哪儿了,偌大的府邸无人巡逻值夜,只有廊下的灯笼照亮一方,静的可怕。
主仆二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走,就是找不到大门,只能分开找出口。
穿过一个小院,崔香兰看到不远处有个亮着灯的房间,想过去找人帮忙,却透过窗影看到那是个正在读书的男子。
男女授受不亲,又是夜深人静,她想想便罢了,匆匆离开此处。
有光亮的房中,苏景昀秉烛夜读,听到窗外有脚步声匆匆跑过,他短暂的从医书中回过神来。
“差点忘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制了醒酒的熏香,还没拿给婳春。
月栀下午喝的有点多,睡得早,药也没来得及吃,他怕她只喝醒酒汤不济事,就想拿点熏香到她房里点上,岂料一回房中看起医书来,就把这事忘了。
他合上书卷,从柜子里翻出特制的熏香,走出门去。
另一边,崔香兰误打误撞进了主院。
起先她还觉得奇怪,这院子有花有草,精致漂亮,打扫的一尘不染,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怎么里外一个伺候值夜的下人都没有。
站在院子里,隐约听到屋里有动静,是女子梦呓般的低吟。
崔香兰大喜,看来此处是宁安公主的闺房,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公主府,总算是碰到个活人了。
虽然为着找门出府的一点小事,叨扰公主不大好,但她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只怕找不到门也找不到方才睡的房间,处境会更尴尬。
公主脾气那么好,应当不会为这事责罚她吧?崔香兰缓缓走近卧房。
“唔嗯……呼……”
一声低喘惊得她僵在原地,本要踩上台阶的脚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去。
崔香兰不可置信,直怀疑自己还没醒酒,一定是听错了:方才那喟叹声,明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她使劲捏自己的耳垂,想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屋里却不断传出更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蹙起眉头,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里头是公主和梁家二公子?
定国公府的宴席后,梁二公子亲自抱公主上马车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当时还羡慕他们感情好,不想他们竟已经睡到一起了。
她就不该出厢房,东跑西跑,竟撞见人家郎情妾意的私密事,真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