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呀,”齐福解释,“这是白家的一门独门手艺,不过这东西太阴损,六门是禁用的。”
“简单来说,就是纸人傀儡术,纸扎人毕竟是个死物,要想它动,就得『钓阴子,施术时,需要用自身的精血为引,用尸蚕丝拘一个阴魂来驱动纸人。”
阿瑶忽然忽然想起,昨晚破窗而入的男人,怎么看都透著几分诡异,眉眼还有一抹红。
他问齐福:“既然能以假乱真,那怎么区分活人和纸人?”
“听我太爷爷说,好像会在眉间点血。”
“那,这尸蚕线勾上活人会怎样?”
“轻了痴傻,重了昏迷不醒,就像脑死亡一样。”齐福又补充,“不过这东西太邪门,六门是禁止使用的。”
“那真有人钓阴子,你们六门怎么处置?”
“肯定是白家族长处置,轻则逐出家门,重则残废,实在不行,我们这一代六门掌事——付老爷子也能代为处置。”
阿瑶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原来昨晚,她一个大活人,查点被钓阴子了。幸亏她半夜醒了,不然这会,怕是跟赵老头一样变成了傻子。
两人到达最近的镇子上时,炊烟裊裊,零散的早餐铺子坐满了人。
青石板路上,一群红领巾正排著队过马路。
齐福要了两碗线面。
老板端过来时热气滚滚,汤色雪白,麵条很细很细,上面撒著嫩绿的葱,还有两只胖乎乎的虾仁。
阿瑶囫圇两口吃完,给喜婆婆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老太太高兴的声音:“丫头,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阿瑶的眼睛瞬间涌上酸涩,她低头踢了脚路边的碎石子,平復了下心情才说:“没事,就是问问你好不好,在医院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在医院风吹不著,日晒不著的,倒是丫头你在外要注意安全,山上冷要注意保暖啊。”
阿瑶轻轻“嗯”了声。
电话那边喜婆婆又说:“也不知道家里那株山茶怎么样了,我这住院了你也不在家,还有养的那群鸡也没人喂,还有……”
在老太太一声一声的嘮叨里,阿瑶觉得昨晚冷掉的身子忽然就暖和了,她一会应和几句,一会儿劝老太太几句。
齐福招呼她去买东西时,阿瑶掛了电话。
两人去了一家户外店,这边离云岭近,经常有徒步的游客,所以户外的东西还算齐全,自锁器、安全绳、帐篷、防潮垫、睡袋等一应东西全被备齐了。
车子从鉤子坡进山。
齐福的小麵包熄火两次之后,终於一路平顺没再出岔子。
阿瑶的鼻子就是活地图,每到一个路口,就是简单的一句“左拐”或者“右拐”的口令,她利落地操控齐福赶路。
很快备战路走到了头,只能上山道了。
泥土路並不是那么平顺,一路顛簸就算了,道路又窄,还九曲十八弯,路的一面是峭壁,另一面是悬崖,无遮无拦的,稍有不慎就有坠崖的危险。
越往上走雾越大,行车就困难,齐福精神一点都不敢放鬆,握著方向盘的手满是汗渍。
他踩了下离合,又减了档:“你说,这泥腥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诈尸了吧?”
“法医不是都解剖过了吗?”
“谁他娘的要尸体干嘛?这东西多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