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福诧异地看著她:“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阿瑶按下不提望远镜的事,只叮嘱齐福注意后视镜。
她暗自思忖:自己向来与人为善,除了对齐福偶尔敲打。
老话说“小人畏威不畏德,庸人敬恶不敬善”,对付他这种爱占小便宜,又有点欺软怕硬的人,就得时不时敲打一下。
既没得罪人,又没仇家。
要真有人盯梢,恐怕跟城南灭门案脱不了干係——是凶手?六门白家?或者从接了这案子就被人盯上了?
车子驶上环城路后,阿瑶指挥著行驶路线。
不经意间,她瞥了眼后视镜,发现身后的其他车都陆续变了道,或者超车了,只有一辆黑色大切诺基,始终不远不近地跟著。
“前面岔路右转。”她突然指令。
齐福猛打方向盘,轮胎髮出刺耳摩擦声,车子拐上了小路,后方顿时响起一片急剎与咒骂。
拐入小路后,那辆可疑车辆果然消失了。
“你怀疑那辆大切在跟踪我们?”齐福不確定地问她,“是不是看错了,那可是改装过的进口八缸车,这种有钱人,跟踪我们图什么?”
阿瑶紧盯著后视镜,空荡的小路上只剩他们的车影。
她寧愿是自己多想了。
要真被这种財力雄厚,又行事隱秘的对手盯上,光是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夕阳西沉,天边晚霞如火,乡野笼罩在一片緋红之中。
车子缓缓行驶在乡间小路上。齐福打开了音响,劣质喇叭里传出嘶哑的粤语歌声,他正跟著节奏摇头晃脑地哼唱。
阿瑶紧绷的神经也放鬆下来了。
精神一鬆懈,肚子却不爭气地叫了起来。
她转身从后座拽过背包,那是齐福准备的乾粮,翻找一会,她掏出一块乾巴巴的麵包,就著矿泉水啃了起来。
因为绕路的缘故,他们只能沿著这条小路一直往前开。齐福终於忍不住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阿瑶嘴里塞满麵包,含糊不清地回答:“还不確定,等到了山脚下应该就知道了。”
齐福挑了挑眉:“你的鼻子失灵了?定位不准?”
“死者家里是泥腥味,没有尸臭,这味道太淡了,我得反覆確认。”阿瑶兴致缺缺地解释。
齐福识趣地没再追问。反正她那狗鼻子神乎其神,早就超出了他对人类嗅觉的认知。她说往哪走,跟著就是了。
出了岔路后,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那辆黑色大切诺基不知什么时候,又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將车开进了路边加油站。阿瑶下车去便利店採购补给,齐福留下加油。
果然,那辆车也跟了过来,但车上的人始终没有露面。
阿瑶故意在便利店里磨蹭了很久,想看看是不是误会,但那车停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夹著一支烟,抵在车窗沿上的小臂线条紧实,反光镜折射出细碎的金光,像是把暮色揉进了这方寸之间。
回到车上,她压低声音问:“看清车里有几个人了吗?车主长什么样?”
齐福摇摇头:“光线太暗,看不太清,好像是个男的。”
阿瑶暗自鬆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