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房内一片安静。只听得见药粉筛落的细微声响,和两人交错的呼吸。陈淮安垂着眼,神情专注。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叶青妍手臂的伤口上。冰凉的药膏触及皮肉,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更清晰的,是他指腹无意间擦过她肌肤时,传来的滚烫温度。叶青妍的呼吸一滞。她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狗东西,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人模狗样。心,没出息地漏跳一拍。他处理完伤口,又拿过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为她包扎,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嘶……”叶青妍故意倒吸一口凉气。陈淮安动作立刻停住,紧张地抬头看她。“弄疼你了?”“疼。”叶青妍点点头,理直气壮。“那你轻点吹吹?”陈淮安耳根一热,却还是听话地低下头,对着她的伤口,轻轻吹气。温热的气息拂过手臂,带起一阵细微的痒。叶青妍看着他泛红的耳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陈淮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他打好最后一个结,将一旁的令牌推到她面前。“姐姐,你看这个。”室内的暧昧气氛瞬间被打破。叶青妍拿起那枚令牌,入手冰凉。令牌的做工精良,上面刻着一个她不认识,但隐约觉得眼熟的图腾。“这不是端王府私兵的标志。”她很确定。陈淮安点头,声音沉下来:“对,这是三皇子母家那边的私印图腾。”叶青妍摩挲着令牌冰冷的边缘,笑了。“端王这是玩了一手祸水东引啊。”“他以为我蠢,会直接拿着这个东西去找皇帝告状,把三皇子拖下水?”“他好坐收渔翁之利。”陈淮安看着她,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和后怕。“刺客的武功路数,是端王府的死士。而且,我在其中一人身上,还发现了这个。”他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枚小巧的玉佩坠子,上面刻着一个“端”字。这才是真正的证据。那个令牌,不过是端王抛出来的烟雾弹。他想一石二鸟。既杀了她,又嫁祸了政敌。好一招毒计。陈淮安握紧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姐姐,从今天起,你的安全由我负责。”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叶青妍却摇了摇头,抬眼直视着他。她的目光清亮又坚定。“不。”“从今天起,我们是盟友。”陈淮安一愣。只听她继续说:“端王是我们的敌人,叶家也是。”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陈淮安袒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恨意。陈淮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明明身形单薄,肩膀上却仿佛扛着血海深仇。“姐姐……”“我母亲的死,和叶家脱不了干系。”“我被送到邻国,自生自灭,是王菲菲和叶承宗一手策划。”“他们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现在,还想拿走我的命。”“陈淮安,我不会坐以待毙。”“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叶青妍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砸在陈淮安的心上。他终于明白,她那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饱受折磨却又坚韧不屈的心。“端王想送礼,我们岂能不收?”叶青妍拿起那枚伪造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这份‘嫁祸’的大礼,我要让他亲手送给三皇子。”“再由我,亲手点燃这把火。”她看向陈淮安,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京城的水,也该搅浑了。”陈淮安看着她运筹帷幄的样子,既为她的聪慧感到骄傲,又为她独自背负这一切而心疼。他重重点头。“好,都听姐姐的。”叶青妍心中一凛。她一直觉得奇怪,陈淮安一个羽林卫,为何会了解进这么多皇室秘辛。现在看来,他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关键。她看向陈淮安,目光变得深邃。“淮安,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事。”“姐姐尽管吩咐。”“利用你羽林卫的身份,帮我暗中调查二十年前,为我母亲王接生的产婆,以及所有相关的医女和下人。”“我要知道,当年我母亲生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为原主的母亲翻案,为什么母亲生了她以后就病怏怏的。也要为陈淮安,正名!陈淮安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要查二十年前的旧事,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好,我马上去查。”“不急。”,!叶青妍拦住他。“天亮之后,还有一出好戏要唱。”……第二日,卯时。金銮殿。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正听着户部尚书汇报各地税收。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又虚弱的脚步声。“臣女叶青妍,有要事启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叶青妍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她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刚踏入大殿门槛,她便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声音,听得人心尖一颤。“陛下!”叶青妍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更是抖得不成样子。“臣女……臣女昨夜在回府途中,遭遇刺客袭击!”“刺客武功高强,招招致命,臣女……臣女九死一生,险些就见不到陛下了!”她一边说,一边哭,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叶青妍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城对她动手?皇帝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竟有此事?!”“叶青妍,你可有证据?”“有!”叶青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怀中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枚令牌。她高高举起,哭喊道:“这是臣女拼死从刺客身上夺下的!”:()我的暴君系统天天想噶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