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汉军大营,瞭望箭塔上的汉兵急匆匆拿出了对讲机报讯,又吹响军号喇叭。
很短的时间里,汉军营地就开始集结大军,火炮都没再急着开炮。一层一层的步兵列阵前锋,接着火铳兵、弩枪兵居中,掷弹兵则作为杀器居后。
骑兵营已经当先一步掠马朝前冲锋,他们在试探长沙府城是不是在诈降。
“哒哒哒哒!”
一百多汉军骑兵快奔至城下近前,又忽而放缓速度,故意卖了个破绽。
没有什么陷阱埋伏,反而是城门里头跑出来好多常服、号衣混杂的清兵。
这些清兵就是倒戈的绿营残兵,以及城中大户们的家丁奴仆,他们也不知道骑兵里谁是大官,就跪地呼喊着:“杀清狗!汉军万岁!大将军万万岁!”
“杀清狗!汉军万岁!大将军万万岁!”
“杀清狗!汉军万岁!大将军万万岁!”
“……”
喊得挺不伦不类,但他们居然知道汉军,而不是跟郑源璹、陈三辰一样,对汉军消息知之不详,甚至不久前都还觉得汉军只是白莲教的分支。
这些倒戈清兵活了下来,就此转化为了长沙带路党,领着汉兵大军冲杀夺城。
何顺安、陈有年分别带领本部军队,走湘春、新开二门入城,先一步控制住了城墙。
接着,集中包围扫荡起了参将署。
晚了一步!
参将署已经没人了,郑源璹、陈三辰早就先一步跑了。
聂宇迅速下达命令:“何顺安,命你率领本部拿下长沙县,控制住长沙县衙、县库和县学,不要让他们焚毁粮仓和档案。陈有年,你去拿善化县,跟长沙县相同,不要让善化县受到破坏。”
“末将遵令!”
何顺安、陈有年拱手应道。
等二人各自带兵离开,聂宇自己也亲率本部军队,前往攻取长沙府衙。
其实也不用动兵攻打,因为长沙、善化两县,县令直接带头请降了。
这俩的想法很简单,不是看到了汉军的成事可能,单纯就是怕死不敢自杀,族人可能受到牵连也管不了了,生死间自有大恐怖。
为了戴罪立功,这二县的县令干脆也当起带路党,领着汉军接收县库和衙门里的档案,又带着汉兵去县学里抓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落魄读书人。
长沙、善化这两个附郭县城几乎被汉军横扫,没有遭到任何像样抵抗,甚至有着大户还跑出来捐粮劳军。
一派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盛景!
长沙府衙。
郑源璹、陈三辰两个人,各自带着十几名还算忠心的亲随家奴,一路逃回了这里,府衙的官吏似乎提前得知消息,已经跑了精光。
“藩台,府衙已经不能待了,反贼随时会杀来这里,应当立刻绕小道去城西,从那里码头渡江南下,还能赶在反贼前面抵达衡州。”
陈三辰咬着牙说道,他的伤口已经崩开,现在只能强忍,等逃出城了再做处理。
郑源璹恍若未闻,两眼看着空荡荡的府衙,忽然间盘膝坐了下去。
“藩台这是作甚?”陈三辰大惊。
“北枢啊!”郑源璹轻叹一声,说道,“你自己逃吧!长沙城破,这责任无论如何,本官都是无从推脱,也只能随城而去了。”
这话说的淡然,陈三辰有些发懵,怔了片刻连忙说道:“藩台何必如此,长沙城已破,现在留下也于事无补,不如留下有用之身,保住衡州,不让反贼继续势大才是。”
“呵呵……呵呵呵……”
郑源璹惨笑着,明明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