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术家这时候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这个船长的悬赏单我在四年前在塞拉港见过一次,那时候悬赏金已经是七百金盾,而根据帝国海军的最近通缉名单,赤潮阿尔诺本人的悬赏又加了一点,现在是九百古尔登,大副格里马是三百五十,那个操控血雾的邪术师塞拉斯则是掛了八百整。”
这可是妥妥的两千金盾的份量。
那是足够建一座小型石墙领地的金额,但没有人张口说要以团队的名义分这笔赏金。
他们都清楚。
那三人,是被谁亲手解决的,
赤潮阿尔诺,死在了齐格那最后一剑下;格里马的大副头颅,被瓦尔特一剑砍落;而血雾塞拉斯,则是被贾汗亲手一弹打爆了脑门。
这是战场上的名誉对等法则,不是谁都可以嘴上討价还价的买卖。
每个人都背负著属於自己的胜绩,也守著彼此的默契,这笔悬赏是属於个人的。
隨著战斗落幕,圣玛丽號的水手开始动了。
有人提著绳索跳帮登舰,有人拿著鉤杆挑起海盗尸体,有人开始清理甲板血跡和断肢,
齐格把背后的两柄剑重新调整位置,对於领取悬赏的事情,他决定交给专业的人士,於是他对著枪术家说道:
“关於阿尔诺悬赏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枪术家贾汗笑著耸了耸肩,对著齐格分享自己的僱佣兵经验:
“有时候跟帝国的行政部门扯皮可比打一仗还难。以后你遇上这类的活计,就交给像安东尼奥船长这种人,他们有的是关係、有的是办法,塞一枚金盾,就能帮你省下一堆囉嗦手续,什么认尸登记、旗號辨识、战场陈述报告,统统都不用你跑。”
齐格点了点头,便將赤潮阿尔诺、大副格里马和血雾术士塞拉斯三人的尸体处理权,正式交给了圣玛丽號的船长,安东尼奥·加尔瓦尼。
说话间,安东尼奥·加尔瓦尼已经上前,熟练地安排船员將三具尸体用帆布包裹、標註身份、
封绳打结。
战斗完毕,这位老先生掏出帝国北境產的廉价雪茄,经过一系列操作,点燃雪茄,放在嘴上边吐烟边吩附著手下的水手:
“带著他们的船旗和徽章,连同身份残件一併上包,到时候海军那边有人认得的。”
一安东尼奥是那种在黑白水道上都能说得上话的老油条,跟帝国沿岸数个港口的海军分局长都私下打过交道。
这种拿尸领赏的流程,他比谁都熟。
在处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之后,齐格转身看向已经半塌的赤帆旗舰。
接下来的,是战利品时间。
舰舱被撬开,陈年海风灌入封闭空间,霉味混著血腥味涌了出来。甲板下方的金属箱一一撬开,塔勒银幣哗啦啦地滚了满地,几名水手一边捡一边用布袋装好,笑得合不拢嘴。
武器库內还留有未启封的制式长枪、火药筒、几箱备用刀剑,部分还印著帝国海军的制式標號,显然是之前劫掠来的走私品。
货仓中则堆著数十箱香料行標记的货物,干肉、香料、玻璃器血、茴香酒、皮靴、丝绢一个个都是能在灰港、群岛、甚至佛罗伦斯拍出高价的紧俏物资。
更重要的是,两张航海图和一本航海日誌被从舵室翻出,上面密密麻麻地標记著赤帆这支舰队近半年內的航线、补给点与交易港口。
日誌封面上还有阿尔诺按下的血手印,里面甚至记下了与某个走私中转地“珀拉斯內港”的定期货运频率。
这些东西,都是钱。
不只是明面上的货物和金属一一航图和日誌是通缉证据、海军奖励、走私港查扣、商业客交易的筹码,每一样都能换来大量赏金和军功兑换点。
齐格没去插手,他知道这些归属全船战利品。
依照惯例,船长安东尼奥会先进行清点登记,然后按照参与战斗人员的贡献和等级,进行分配其中齐格、贾汗、格罗姆等非常规战力,自然也有他们应得的一份。
战斗过后,全员开始休整。
齐格简单冲了身上的血污,换上一身乾净衣服,把破损的战斗服收进储物包。他在船员舱室內找了个空铺位躺下,闭目养神,肌肉像被放下的绷弦一样,一点点鬆缓。
圣玛丽號没有停。
帆已经扬起,桅杆重新张开,海风灌入帆翼,长船破浪,朝著蔚蓝之环的航线一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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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赤帆袭击圣玛丽號事件已经过去两日,在连续两日的航行,旅途出奇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