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齐格:“看样子应该是会议大厅,我们应该被学院通过什么特別的办法转移过来了。”
他们两人此刻正坐在最下层的一张长桌前,长桌宽阔,表面是仿银嵌刻纹理,边缘鐫有鴞院的徽记。
齐格手肘撑在桌面上,余光扫过。
密密麻麻的长桌,从最低层延伸至高处环列,如倒圆锥中沉落的一圈圈浮石。
最下层的,也就是他现在坐著这一层,一共有七桌,桌子上的全部新生。
一个接一个,或惊异、或困惑地摘下头上的分院帽,目光四处张望,甚至有些人还下意识地低声交谈,试图理清状况。
再往上几层,就是伊甸各年级的在校生。
他们的穿著整齐划一,皆为伊甸制式学术长袍,只在色系、徽章与纹饰上区分所属学院,头顶戴著规则的尖帽。
当然,圣院和其他神职信仰者,穿著规整的教士长袍与牧师服。
是伊甸白冠广厅,学院七院齐列之所。
而在齐格好奇地大量大厅的时候,同一桌的其他鴞院新生此刻几乎全都盯著最为前面的两个人看,特別是盯著齐格。
他们的神情复杂,有人在试图辨认,有人则满眼警惕,也有人……一脸无法掩饰的惊惧。
鴞院之外,不少同层级的各院新生也望了过来。
齐格在自由火併日中的表现实在太过醒目,就像一柄从沉默中劈下的重剑,所有人都记住了那双异色的眼睛和那道在火焰中封喉的冷光。
那些曾被他亲手淘汰的学生,此刻正分散坐於不同学院席间。
有几个身著蛇院和狮院制服的男孩正死死地盯著他,嘴唇紧绷,脸颊涨红,指节握的紧紧的。
而与鴞院只隔著一张桌子的冠院所属的座席上,被齐格和海伦娜所淘汰的冠院三人组正满眼怒火和阴沉的盯著鴞院前排的两人。
特別是来自於卢森堡家族的卡雷尔,这位被海伦娜在“逆视者”状態下一冷枪爆头的少爷。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那憋屈至极的可笑想法,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起来。
被人打冷枪爆头的死法实在是太憋屈了。
……
至於在决斗中如同小丑一般失控的金辉剑姬……
这位金髮少女正笔挺地坐著,正襟危坐,脊背如弓,手掌交叠放在桌面,指节却已悄然泛白。
她没有看齐格。
从始至终,哪怕齐格和海伦娜並肩而坐出现在她左侧偏下方的第一长桌,她也没有往那边投去哪怕一瞥。
就像那一场比试从未发生过。
但若真是如此,她为何还在手背下压著那只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颤抖的手指?
为何那双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薄唇,此刻会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死死抿住,连一丝气息都不敢外泄?
因为少女知道自己若是呼吸快一拍,自己就会情绪破防。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正在经歷什么。
一位从六岁就被冠以“剑之圣女”的天才,被誉为霍亨索伦之光的少女,在她人生的第一个正式战斗中——败了。
败得很乾净。
甚至狼狈。
那段用术法撕裂尊严的失控瞬间还刻在她的脑海深处,如同在梦中反覆浮现的剪影。
明明是她先提出“以剑术为约”,是她要求“双方不动用任何卡牌”。
但最后,却是她自己第一个撕毁了誓言,將整个卡组燃成火焰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