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点了点头,反渗透技术他很熟悉,它的核心是反渗透膜,通过高压將海水压过一层半透膜,只让水分子通过,从而去除盐分和杂质。
然而,这种技术对进水水质要求极高,膜很容易被污染。
他打开文件夹,目光迅速扫过那些照片和数据。
照片上,反渗透膜组件表面布满了污垢,有的甚至出现了破损。数据图表则显示,隨著运行时间的增加,產水率急剧下降,能耗却不断攀升。
“这些是设备故障的记录。”
林连长指著一张图表说道:“故障率远高於厂商提供的数据,我们怀疑是水质问题,但常规的水质检测,並没有发现什么特別的异常。”
陈涛没有说话,他打开了隨手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將所有的数据,包括水质检测报告、设备运行日誌、维护记录,以及海水样本的理化指標,一股脑地导入了小苔蘚系统。
“小苔蘚,启动异常模式,分析所有数据,找出所有与理论模型不符的微观异常点。”陈涛在键盘上输入指令。
屏幕上,小苔蘚迅速运转起来,
海量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划过,小苔蘚利用其强大的交叉比对和多维分析能力,开始在那些看似正常的报告中,寻找隱藏的蛛丝马跡。
一分钟后,小苔蘚给出了结果。
“连长,你们的水质报告,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陈涛指著屏幕上的一张分子结构图说道:“海水中,存在著一种特殊的硅藻,它的尺寸极小,
常规的水质检测设备无法捕捉到,这种硅藻,会分泌一种黏性多,这种物质,就是导致反渗透膜污染的罪魁祸首。”
“这种黏性多,会像胶水一样附著在反渗透膜的表面,形成一层生物膜。”
陈涛继续解释道:“这层生物膜会阻碍水分子通过,导致產水率下降,同时,为了维持產水率,泵需要更大的压力,从而增加了能耗,更严重的是,它会为其他微生物提供温床,加剧膜的污染和腐蚀,最终导致膜的破损。”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连长问道。
“传统的预处理方法,如过滤、絮凝等,很难完全去除这种硅藻。”
陈涛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需要一个更加彻底的解决方案,我有一个初步的思路,我们可以尝试利用电化学技术,在海水进入反渗透设备之前,对海水进行预处理。”
“具体怎么做?”林连长追问道。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特殊的电解反应器,通过精確控制电压和电流,在电解过程中產生活性氧和氯自由基。”
“这些物质,可以有效地破坏硅藻的细胞壁,並降解其分泌的黏性多,同时,我们还可以利用电解过程中產生的氢气,进行回收利用。”陈涛解释道。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反渗透膜的污染问题,大大提高设备的使用寿命和產水效率,降低维护成本和能耗。”
林连长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他看向陈涛,眼中充满了讚赏。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技术天才,更是一个能够將理论与实际完美结合的实践者。
“太好了!”
“小陈,这个项目,我交给你了,需要什么支持,儘管开口,我们会全力以赴。”
一旁的王院士听到,忍不住说:“老林,你们这问题怎么拖了那么久?我记得前两年你就跟我提过。”
林连长嘆气,说:“我们当时去找了一些研究院,但別人觉得我们没什么经费,一个个都在拖。”
“那个时候还没有建设新的海上基地,所以时间长了,我们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现在要建设新的海上基地了,这事再拖,可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王院士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说:“不得不说,你们陆军是真的穷,什么好东西都轮不到你们的感觉。
林连长听到这就气了,拍了拍桌子,感慨道:“可不是嘛!都说海军是吞金兽空军是天之骄子,咱们陆军,就是老黄牛啊!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倒起了苦水:“前两年,我去看一个基层连队,他们用的炊事车,还是三十年前的老古董。”
“那车,烧柴火,冒黑烟,一个班的战士,为了做顿饭,能被烟燻得眼泪直流。我问他们,『你们怎么不换个新的?他们说,经费有限,能省就省,你说,我听了这,心里能好受吗?”
王院士无语了。
陆军虽然穷,但也不至於这样吧!
不过陆军的装备更新,確实比不上空军和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