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喊杀声、石头滚落声、以及身体重重倒地的闷响,在山谷中混杂成一片。
赵铭奋不顾身地进行反击,他顾不上自身的安危,用嫻熟的战术动作和精准的判断掩护战友,试图找到突破口,但烟雾弹和突如其来的火力让他们陷入了被动和混乱。
“噗!”一声闷响,带著肉体撕裂的钝痛。赵铭只觉得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隨后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倒下前,他看到三位伙伴,在混乱中被子弹击中,血瞬间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他想挣扎著爬起来,去支援,去反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冰冷的地面和伙伴们的血腥味,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知。
当后面的人发现不对劲赶到山谷时,白象早就逃了,只留下狼藉的现场和触目惊心的血跡。
周边的山壁上,弹孔密布,仿佛在诉说著刚才的惨烈。
赵铭被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头部中弹,血跡在他身下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他的身旁,是四位冰冷的伙伴遗体,他们都保持著反击的姿態,眼晴证大,不甘心地看著天。
赵铭虽然被抢救了回来,却因此而瘫痪,头部中弹导致的神经损伤,使得他再也无法站立,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更无法像往日那样,清晰地思考和交流,
从那以后,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一心报国的少年,就成了病房里窗帘紧闭的角落,一个被苦痛和无奈笼罩的影子。
他的人生,似乎永远定格在了万河谷的那一刻。
只要他的奶奶一打开窗帘,赵铭就会像受到了刺激一样,开始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
几次过后,他的奶奶再也不敢打开窗帘了。
他的奶奶拿起水壶,准备到病房外面去接水,在去开水房的路上,一个人叫住了她。
“赵铭的奶奶?”
“对,您是——”
“我是之前和您联繫过的段志泓,跟您沟通过有关於能让赵铭重新站起来的事。”
老人眼晴顿时露出惊喜,水壶差点掉下去,她一把拉住对方,说:“小铭可以进行手术了吗?”
“现在还不行,我必须要说的是,奶奶,这项技术需要赵铭作为首批临床试验的志愿者。”
段志泓小心翼翼地解释:“这是一个全新的尝试,虽然我们有非常高的理论成功率,
但毕竟是首次应用於人体,仍然存在一定的风险,我们必须將所有情况都如实告知。”
老人的手再次颤抖起来,她听到了风险这个词,但此刻,她脑海里迴荡的,只有那句“能让赵铭重新站起来”。
对於一个被绝望折磨的家庭而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都想尝试。
“我们可以,只要有希望,求求你们,救救小铭。”老人的声音带著鸣咽,让段志泓根本说不下去,他只能转头看向身后的卫宏和周宇。
卫宏他上前一步,轻声对老人说道:“奶奶,您先別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深入了解赵铭的情况。这样,我们先去看看赵铭的状態,由我们的专家团队对他进行一个全面的评估,好吗?”
老人抹了抹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带著他们走向赵铭的病房。
周宇和卫宏、段志泓等专家紧隨其后。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厚重的窗帘依旧紧闭,室內一片昏暗。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病房特有的沉闷气息。
周宇的目光借著门外微弱的光,第一时间落在病床上的身影。
赵铭瘦削地躺在那里,被子盖到胸口,显得格外单薄。
他的头髮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向天板,仿佛灵魂早已抽离了躯体。
那双曾经闪耀著智慧和活力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呆滯和麻木。
周宇的心臟猛地抽痛了一下。
儘管他已在文档中无数次试想过病人的状態,但亲眼看到,衝击力却远超想像。
周翔还有他撑起,一直心存希望,可赵铭没有,他躺在床上,只能数著余下的日子。
曾季良轻声向赵铭的奶奶询问著赵铭的日常情况、用药反应以及发病频率等细节。